第一章 成人礼 4-《红圈:海豹突击队前狙击手总教练回忆录》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面对死亡比尔·麦基生活放荡,他的身边从不乏热水浴缸、众多女友和扑克派对。但是,我相信,正是比尔和罗奇船长让我的道德之舵找到了方向。有一句俗语“他们治船有方”(they  ran  a  tight  ship)1,用在这里最恰当不过了。比尔和罗奇船长为我设定了高标准。我后来在海豹突击队服役时,仍对此念念不忘。那些和我在船上共事的伙计,都很擅长各自所做的工作,而且都非常认真。我希望,我们遇到的每个人都能这样。但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曾经非常厌恶一个人。他总是马马虎虎,十分懒散。乔治·博登(george  borden)在文图拉当地有一艘潜水船。你能判断哪些船主和教官是专业的,就像我的朋友麦克·达安(mike  dahan)一样,能带好一个班级并传授基本知识,但乔治不需要这些。对他来说,这仅仅是游戏而已。这些人是否懂得潜水并不重要,只要能完成潜水就行。乔治每次租下和平号,都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活儿。有一次,他带着一个团队出海去参加一个潜水高级认证班。有位学员是个伊朗女孩,名叫马赫娃什(mahvash),意思是“月光之美”,而且她确实很漂亮。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马赫娃什年仅18岁,只潜过六次水,这是取得认证的最低次数要求。我们都不信乔治会让她参加这个高级班,因为这个班要做几次深水潜水,深到上浮时需要减压停留。登船时,她妈妈坚决反对。她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但马赫娃什最终还是参加了这个高级班。我们驾船驶向科特琳娜岛(catalina  island)。那是个迷人的地方,岛的南岸上有自己的度假村。我们在晚上出发,停驻在科特琳娜岛,第二天一整天都安排了潜水活动。第三天,我们去了科特琳娜岛背后的一处深水潜水点。这个区域是保护区,我们离暗礁至少有100英尺远,而且海底能见度很高。那天早上,我不当班,自己去潜水玩,这种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上浮时,靠在锚链上做减压停留。我朝下一看,发现乔治的学生们正在做深潜,他们简直是乱成一团。我心里想,唉,伙计,真是一团糟啊!我一路游上去,上船后卸掉装备,然后去帮其他人干活。几分钟后,乔治与学生们和“助手”一起浮出水面来。(按照规定,他必须有一名持证潜水员陪同,但那个家伙只是个在训潜水员。)正如我所说的,乔治总是态度懒散。他们帮助学员们逐个爬到船上,这时候突然有人说:“嘿,马赫娃什呢?”乔治离我只有几英尺之遥,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哦,该死!”马赫娃什没有和他在一起。他们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他们一下子慌了神,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没有人能回去找她,因为当你潜到那么深的地方后,至少要隔12个小时才能再潜下去。我刚刚潜水上来,所以我也不能去。我们有位潜水员名叫伊凡·富恩特斯(ivan  fuentes),他迅速带上氧气瓶从船上跳下去,潜到了水底。我们等待着。经过了漫长的五分钟后,他在离船几百码的位置浮出海面,并向我招手。我带上救生绳向他游过去。靠近后,我看到马赫娃什和他在一起。她一动不动。等我游得更近后,我看到那个像月光一样的女孩已经死了。有一瞬间,我的心跳都停止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亡。我想要大哭大叫,我想游回去弄死浑蛋乔治。在我看来,这个女孩的死,正是缘于他对安全的疏忽和漠视。伊凡告诉我,他在100英尺深的水下找到了马赫娃什,她悬浮在离海底10英尺的地方。很明显,她和团队失散了,慌乱之中吐掉了调整器,然后溺水身亡。我们努力为她做人工呼吸,但是已经太晚了。她被救上来时身体已经僵了,就是说,她的肺已经破了。那天晚上我想哭,但眼泪流不出来,因为它们被愤怒给拦回去了。这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教训:生命有多么宝贵,又有多么脆弱。马赫娃什的家人想提出控告,我还为他们录了口供,但事情没有结果,乔治一直没有被起诉。我总会看见,傲慢自大、鲁莽疏忽的人毁灭那些美丽无辜的生命,而且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这并不是最后一次。童年不再来我在文图拉高中(ventura  high)的第一年快结束时,父母认为到乘阿焦号环球航行的时候了。他们已经攒了足够多的钱,而且他们也知道,计划越往后拖,我和莱安诺的年纪就越大。他们认为,最好现在赶紧去做,趁着我们还小,还能参加家庭活动。无论他们什么时候谈到这次旅行,我都不理睬他们,并希望他们能打消念头。我在和平号上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享受着自由自在的海港生活。由于我已经当上了甲板水手,多数船主都以为我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和兄弟们出去吃饭时,我从不醉酒。在我那个小小的海港世界里,我感到很满足。驾船去遥远的地方,并不会让我兴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潜水、冲浪、泡妞,还有考驾照。比尔船长找我的父母谈过。他说,假如他们有意把我留下的话,那就让我跟他待在和平号上。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父母非常感激他的好意,但拒绝了他。他们认为时候到了,我们全家要一起去完成这次伟大旅行。他们让我和莱安诺自学一年,整理船只准备出发。按照计划,我们先驶往新西兰,再视情况而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会继续完成全球航行。假如事与愿违的话,我们就从新西兰返航。就在我们准备出发时,我们在金伯利的老朋友意外来访。他们是肯(ken)和盖尔(gail),我儿时伙伴贾斯汀的父母。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惊呆了。他们看上去很潦倒,特别是盖尔。很快我们便知道了原因。贾斯汀和我一样,除了特别热爱滑冰之外,还是狂热的冰球迷,尽管当时他只有五岁。膝盖伤病让我搁置了冰球练习,但贾斯汀到高中还一直保持主力位置。肯告诉我,在那年的早些时候,贾斯汀发生了意外,这种意外在球场上并不常见。他在被另外一位球手贴身防守时,摔倒在地,头狠狠地摔在冰面上。他摔得很严重,引起了脑震荡。他们把他抬回家,放到床上。他再也没有醒过来。我听完发生的事后,胃里一阵痉挛。我不敢相信,贾斯汀居然死了。我已经有快十年没见过他了,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在某个地方,可能正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可是现在,他不在了。贾斯汀是独生子,他的父母现在只能孤独地活在世上。我为他们俩感到痛心,也为失去朋友而悲伤欲绝。我感觉到了某些难以触碰的东西。我当时还不知道“失去纯真”(lost  innocence)这个词。直到我们踏上了海洋之旅,我才明白了那种失落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贾斯汀的去世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标志着我的童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