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膝盖受损我们搬到文图拉时,我正好十岁。从那时起,我们就定居加州了。父亲一直痴迷于航海,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狠狠过了一把瘾。接下来六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继续住在阿焦号上。尽管我们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但船上实在是太小太挤了,我一直在寻找逃离的机会。有好几次,我试图离家出走。加州的生活总是与水有关。我所有的新朋友都玩冲浪,而我很快也加入了他们。我又开始招惹麻烦了。妈妈曾在加州的滨海油田工作过几年,她每次回家都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惊喜”。有一次,她发现我和伙伴们拿着自制吹箭筒捉松鼠。还有一次,她发现船桅在摇动。她急忙跑过去,跑到船前才发现我和伙伴们在干什么。我找来一根绳子,把它系在甲板上那高高的桅杆上,然后和伙伴们轮流把桅杆摇来晃去。这段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和父亲就像是住在两个不同的星球上一样。他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早晨早早出去,直到下午五点才回来,而且仅仅是回来吃晚饭。妈妈很厉害,能把我们全家聚在一起吃晚饭。但我们吃完推开盘子后,大家又各忙各的去了。我上八年级的时候,曾经有一阵子,爸爸拼命想让我学冰球。离我们最近的滑冰场位于千橡市(thousand oaks),开车过去要花近一个小时。在冰球赛季期间,他每周六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开车送我去千橡市参加训练。他甚至还指导我们队训练。那个冰球赛季,我们俩又有机会待在一起了,就像当初在金伯利时那样。不过,那种日子不久就突然结束了,同时结束的还有我的运动生涯。我发现自己的膝盖有点痛,到冰球赛季快结束时,状况已经变得非常糟糕了。我仍然继续坚持,但每次训练结束后,我的膝盖都会有两个大肿块。如果刚好碰到痛处,我就会觉得像有人在拿冰锥扎我的膝盖。家人带我去看医生,医生很快作出了判断。“你家孩子得了奥斯古德-施拉特综合征(osgood-schlatter syndrome)。他运动得太多了,很长时间以来从未间断过,这导致他的膝盖没能得到正常发育。”医生告诉我们,这种情况一般需要做手术,我不需要做手术,但要戴一段时间的矫正架。“当然了,”他补充说,“他必须停止一切体育运动。”妈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停止一切体育运动,这是什么意思?”她慌了。她知道,没有体育运动,我会惹上一大堆麻烦。他们把矫正架套在我的双腿上,但我一穿上矫正架,就去码头玩滑板。他们最后意识到,除了给我打石膏之外,别无选择。我非常讨厌那些破石膏,但是它们救了我一命,至少是救了我的膝盖。有了石膏的固定,我的关节才得以正常发育,而且我的膝盖在那之后再也没出过问题。当时,我把石膏视为麻烦。我当时刚上高中,非常想去摔跤,去打棒球。没门儿!在九年级的那整整一年里,我的腿上都打着石膏。等到石膏拆除后,我又开始制造麻烦了。成为救援潜水员和水手由于没有体育运动来分散我的精力了,妈妈便想出了一个新招,为我找了份工作。在我13岁生日前不久,她把我介绍给了比尔·麦基(bill magee)。他在文图拉港有一艘有执照的潜水船“和平号”(the peace),比尔答应让我到他的船上工作。我整个夏天都在和平号上工作,接下来很多年里每个夏天都去。那艘潜水船上的一切,还有出港去海峡群岛(channel islands)探险,都非常有诱惑力,彻底迷住了我。毫不夸张地说,去和平号工作改变了我的生命历程。比尔·麦基是我认识的最棒的人之一。他和那艘船的船长迈克尔·罗奇(michael roach)对我来说就像父亲一样。他们很照顾我,也让我承担很多职责,我过去根本没有这样的经历。他们为我很好地诠释了“尊重”一词,向我灌输了一种信念:我能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能用我的一生去做一些特别的事。比尔通过干建筑赚了一些钱,又卖掉了一家位于旧金山湾区(bay area)的装修公司,这使他得以实现心中埋藏已久的潜水之梦。潜水运动是他的爱好,他将事业重心转移至和平号上,为潜水投资了一大笔钱。罗奇船长是比尔的搭档,和比尔形成了完美的互补,他是一位来自爱尔兰的优秀船长。他教给我,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应该如何有力地握手并直视对方的眼睛。比尔·麦基也很厉害,他是公海上的休·海夫纳(hugh hefner)1。比尔每周都要换一个新女友,她们的年龄通常只有他的一半。他经常组织热水浴缸派对,派对上满是女人、酒精和上帝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我相信,和平号是第一艘装配热水浴缸的船。严格地说,和平号是一艘潜水船,是搭载那些付费上船的人去玩轻便潜水的。但私底下讲,它也是一艘不错的游船。我们每次接待四个潜水者团队,载着他们环游文图拉海域的海峡群岛。在潜水活动的间歇期,当晚上抛锚停船时,我们就会举行派对。比尔会给我几百元钱,让我坐下来参加无休止扑克牌游戏。我当时只有13岁,但也和那些家伙一起喝苏格兰威士忌、玩扑克牌。潜水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你不当值时,你可以尽情狂欢,参加派对。但当你当值时,你就必须尽职尽责。你必须清楚自己的极限和能力,我当时并不清楚这一点,但潜水的经历确实为我参加海豹突击队作了很好的准备。由于辈分资历较低,我在和平号上经常要做别人都不愿干的杂活。其中一项任务就是,每当锚被卡在海底下时,我要潜下去弄好它。这种事通常发生在半夜里。有很多次,我都是在沉睡时被叫醒,只听见别人大喊:“快起来,布兰登!我们要走了,锚卡住了。穿上潜水衣,赶紧下去弄。”我拿着手电筒潜到海底,心里非常害怕。在下潜过程中,首先要克服对鲨鱼的恐惧,更重要的是要克服对黑暗的恐惧。有时候,我潜到深海后才发现,锚被卡在一块有一吨多重的暗礁里。由于附着的船只的重量,加上海浪的牵引力,那块巨大的暗礁已经快沉到海底了。我通过一股气流向船上的人发出信号,让拉锚的人放松绳索,然后去解开那乱七八糟的一团。等第二股气流冲出海面,就表示我的工作完成了。我还待在水下的时候,船员们就会把整个锚拉上去,确认下面是否清理干净了。锚经常会再次卡住,我就不得不重复整个过程。等到完全清理好后,我会发出一股强烈气流,告诉他们我的位置,然后才浮上去。一回到船上,我就跑去匆匆冲个热水澡,然后尽量在第二天天亮前再睡一会儿。这种生活很可怕,但我很喜欢。我没有在游泳池里练习,直接就去水肺潜水(scuba dive)1了。我从一开始就在太平洋的开阔海面上潜水。不久之后,我发现我更喜欢潜水时不穿浮力调整器2。那是一种插着空气软管的充气式背心,多数人潜水时都会穿。但我觉得,它是一种累赘。对我来说,这就像穿着全套衣服与穿着速比涛(speedo)1泳衣游泳的区别。所以,我从来都不穿浮力调整器。我还发现,我喜欢带上两个氧气瓶,而多数潜水运动员都只带一个。多一个氧气瓶会增加重量,你必须得很强壮才能应付得来,但这样你可以在海底待更长时间,游更远的距离。潜水运动员一般是直接跳下水,在海里游来游去,而真正的海上猎手一定会带两个氧气瓶。在和平号上的第二个夏天,我已经下潜两百多次了。我只带一对72s氧气钢瓶(72立方英尺容积的潜水氧气瓶),从不穿浮力调整器,只带一、二级潜水调整器和一把大号捕鱼枪。罗奇船长和代理副船长詹姆斯·赫拉巴克(captain hrabak)教我如何在暗礁和开阔水域中狩猎,这些技能后来都派上了大用场。我很快成了一名出色的猎人,既可以背着氧气瓶潜水,也可以进行闭气潜水,也就是只靠屏住呼吸来潜水。不管是黄狮鱼、小翻车鱼、大比目鱼、鲍鱼还是龙虾,我都能捉到,它们都逃不出我的掌心。通常情况下,我们带着付费顾客们出海潜水是件很开心的事。不过,有一拨狂热的潜水爱好者,我称他们为“禽兽”(the animals),他们每年都会过来找我们几次。接待普通顾客时,我们每天做三次潜水。但在接待“禽兽”时,我们每天会潜水六次,冬季捕龙虾,夏季捕大比目鱼或其他鱼。这些家伙看见我浮出海面时没穿浮力调整器,背着两个氧气钢瓶,袋子里装着一条40磅重的大比目鱼,都大大吃了一惊。我最终成了一名救援潜水员,一名熟练的水手。我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在夜间驶向群岛的途中,我经常在午夜12:00到凌晨2:00间掌舵。我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执掌一艘70英尺长的潜水船,搭载32名沉睡的乘客,在世界上最拥挤的航道上穿梭。我知道,这是一项重大的责任。我非常认真,从没发生过事故。在我16岁生日前,我已经潜水一千多次了,积累了足够的小时数和知识,拿到了美国海岸警卫队100吨级船长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