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回 千古冤将录出世 猪朋狗友情永真-《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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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兴,位于京郊,素有天下首邑之称。

    小猴儿和延珏到这里时,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儿了,彼时的小猴儿即将临盆,肚子大的离谱,恁是那头拉着他们千里走单骑的驴再任劳任怨,也不能再奔波了。

    小猴儿说:“我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要不弄个地方咱们先住上一阵儿,把崽子挤出来再说吧。”

    原想那厮就是找出花儿来,也逃不出农舍或是店家等等打尖儿的地儿,却不想,当那头驴在那厮的一路扯缰绳下,抑扬顿挫的嗷嗷叫唤两嗓子后,竟停在一户四合院前。

    高高的门槛,两开的小红门,房檐儿下底下俩贴花门簪,旁边儿又挂俩大红灯笼,那灯笼上书着赫大的一个字儿——‘石’。

    “下车吧,慢点儿。”延珏一跃而下,过来搀扶行动费劲的小猴儿,却见小猴儿俩眼儿瞪的大眼儿灯似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她瞄瞄房子,又看看老七,再瞄瞄房子,再看看老七。

    延珏弯着手指,敲敲她脑袋,“别瞅了,才刚给了银子的,有房契的。”说罢他一把拉上小猴儿的手。

    触到延珏那手心新生出来的茧子,小猴儿回了神,跟他下了驴车,上了台阶儿,瞧瞧那俩大灯笼上明目张胆的‘石’字儿。

    她还是万般‘崇拜’的说了一句:“介太他妈嚣张了吧?”

    “不然呢?”延珏牛逼哄哄的道:“没听过一句话么?不查敲锣打鼓,只追过街老鼠。”

    小猴儿翻白眼:“没听过,谁说的?”

    “你爷们儿,我。”

    ……

    奔波近两个月,终于安定下来,你还真别说,延珏这厮歪理多,可却都是歪打正着。

    待上这么些天,竟当真没什么人过来察探。

    这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四进院子,外头瞧上去,只能说是个小门小户,可若是推门进来,别有洞天。

    你得说,延珏真不亏是个事儿逼中的事儿逼,恁是闲散乱逛的督了几年工部,可就是溜缝儿也委实学着不少。

    打从搬进来,小猴儿这些天最常做的,就是坐在院子里那张太师藤椅上,扇着扇子,瞧他里三趟,外三趟的忙乎,一会儿拿回来一堆瓶瓶罐罐,一会儿搬回来一套笔洗墨砚,再一会儿,又弄回来一盆盆花花草草,一不注意,院子里又多了个大瓷鱼缸。

    小猴儿伸手捞捞里头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红鱼儿,扇着扇子一脸儿纳闷儿:“我说你那几个逼子儿,又是买房,又是买驴的,哪还有介么多闲钱买介些没用的玩意儿?”

    “都是些赝品,用不上几个钱。”延珏如是道。

    成,银票是他的,只要他不嫌折腾,他乐意咋花奏咋花,反正这小院儿变的一股风儿飘满花香,她倒也惬意不少。

    只是,耽误她睡觉,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即将临盆,小猴儿格外嗜睡,因为肚子太大,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睡上一会儿就像是喘不过气儿似的,鲜少有那种一夜天明的美事儿,是以这觉扯的稀巴烂,一天当中拆开分几顿睡。

    她不知道老七究竟跟那儿忙乎什么,就见他弄了几块木板子回来后,跟偏房‘刷’‘刷’的很吵。

    一次给小猴儿实在弄烦了,她撑着肚子在院子里头,边走边骂。

    “你介坟头上插拐棍儿,缺德带拐弯儿的!我他妈好不容易捞个觉睡,你跟介嘛呢!弄一堆破木头打棺材作死怎么着!”

    “我说你可留点口德吧,自个儿嘴烂我不管,甭教坏了我儿子。”延珏从那小偏房出来时,手上拎一刨子,脑袋上还带着锯末子,因为俩月没功夫剃头,他那原本光亮的脑门子早已经长出一层短茬儿,这会儿再沾一脑袋锯末子,乍一看,跟那乌鸡冠子似的。

    噗——

    小猴儿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那才刚还炸毛的气儿登时烟消云散,这一笑还给延珏笑毛了,他骤起眉头,满眼疑虑的低头扫扫自个儿,但瞧没什么啊?

    “一会儿炸庙,一会儿笑的,招着什么了吧你。”延珏咕哝咕哝,把那刨子丢一边儿,长腿儿一迈,朝小猴儿走过去,许是最近瞧她哪哪儿都不舒坦,延珏也不像前一阵儿那么爱跟她别劲儿,很多时候,就由着她过过嘴瘾。

    小猴儿翘脚,自然而然的给他扑弄着一脑袋的锯末子,瞧着眼么前这一脸胡茬儿也不剔的爷们儿,心里有点不得劲儿,不过嘴上却是依旧很贱。

    “真别说,奏你现在介逼样儿,就是杵正阳门门口,也没谁认得出你来。”

    延珏明显的‘忽悠’着:“不用别人认识,我媳妇儿认识就成。”

    “不恶心我你闹心是吧。”小猴儿白他,却是由他拉着自个儿的手。

    “猪蹄儿。”延珏捏捏她已经胖出坑儿的手,咕哝道。

    小猴儿反捏他:“废话,你知道个屁,吃啥补啥是福气,瘦成柴骨鸡好啊。”

    “吃啥补啥?”延珏瞪瞪眼儿,撇撇嘴,扫了一眼她的胸:“嘶,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天的鸡胸可是都给你造了啊。”

    小猴儿半天反应过来,抬腿儿踢了他小腿胫骨一下,“去你大爷的!”

    延珏吃痛的抱着腿儿跳了两步,嘶嘶哈哈了半天,又过去扯她:“惯的你,这家伙的,上房揭瓦了哈。”

    “怎么着?”小猴儿大言不惭的挺起了肚子,歪着脖子,流氓样儿丝毫不减,她不要脸的指着肚子,“你打我啊,奏照这儿打,使劲儿~”

    嘿!

    “小兔崽子!”延珏呲呲牙,当真去扯她的手,就在小猴儿下意识要自保的怼他的当下儿,忽的手脖子一凉,再一瞧,但见手腕上已经多了一串木珠子。

    “你打的?”小猴儿眼儿瞪了老大,合着刚才弄了半天就弄这个了?

    “打你大爷。”延珏一盆凉水浇下来,不掩嫌弃的道:“土包子,这是沉香,累死木头板子也挫不出这个。”

    “那……”小猴儿放鼻子跟前儿闻闻,却有淡淡的异香,不若一般女子得到好玩意儿时的高兴,小猴儿道是一脸怀疑的扬扬手腕子问他:“几个意思?”

    小猴儿坚信,天上掉的馅饼儿,那都他妈是狗肉馅儿的,准没好事儿。

    “嘿!”延珏傻了眼了,从前他也不是没过女人,那回随便儿赏点儿啥,不是乐的一口一个爷儿的哄着,这丫脑子有泡吧,她知不知道她手上那玩意儿可是满京城都巡不出几件儿的上上种儿?

    他这八百辈子给雷劈了,瞧她一天天的闹的慌,琢磨着哄她开开心,谁知道这玩意儿……

    “你丫是不是娘们儿啊?”延珏那点儿期待回应的心全没了,这一刻他真想戳瞎自个儿的眼睛,反着留着也没用。

    小猴儿还不乐意了呢,破木头珠子换顿骂,谁他妈稀罕?

    “你们丫才不是娘们儿。”她还着嘴,毫不怜香惜玉的撸着手脖子那串咯肉的珠子。

    延珏硬憋的那点儿好脾气正式用完,他掐着她的手脖子,居高临下的磨牙瞪着她:“你敢摘,摘了试试看?”

    嗬,吓唬谁啊?

    小猴儿那脾气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加上即将临盆脾气不好,也寸上了,他越不让摘,她越摘,俩人是撕吧来撕吧去的,真较上劲了。

    “你别不识好歹,多少人抢着要呢!”

    “谁他妈乐意要你给谁去!我可没蹦高高求着你要!”

    “你他妈……”

    “跟谁他妈他妈的!”

    “找事儿是吧!”

    “别不要脸,是你先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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