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初战 四-《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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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险些被那逆子活活气死,倒不如不来的好!”
说起长子,国主又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骂了两句,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祁子隐连忙用手在父亲的胸口轻轻拍着:
“父王,子修哥哥他也是一片孝心。您的身子要紧,便不要再生气了。”
“寡人怎能不气?堂堂一国储君,却连领兵出征的勇气都没有。自大昇立朝以来,我晔国历代储君继位前皆须随舟师出征,立下一番战功,莫非这规矩最后竟要坏在我的手中?”
“父王是想让王兄他随船出征,远伐澎国么?请恕儿臣直言,此举甚是不妥。”
“隐儿你怎地也帮那逆子开脱?”
祁和胤此刻听面前的幼子竟也反对让长子率队出征,不由得奇怪起来。
祁子隐便接着道:
“子修哥哥已任汐隐城守数年,终于做出了些成绩。若是随船远行,于城内各项政令的施行有害而无利。加之成国与卫梁历来觊觎我宛州富庶,若是同澎国陷入鏖战,此二国未必不会趁虚而入。汐隐位于衍江上游,乃是经水路西下暮庐城的咽喉要道,由子修哥哥坐镇,总比交给外姓家臣要放心些。”
祁和胤向来最听幼子的劝,一时间似乎也有些动摇了,微微点了点头:
“隐儿你说的虽也有些道理,可靖海王兄他根本不通武艺,除了修儿之外,寡人实在想不出究竟还有何人能堪当此任了。况且远征澎国事关重大,若我祁氏子孙中无一人能身先士卒,又如何指望将士们能英勇陷阵?”
“此番远去漛州着实不宜让子修哥哥前去。父王若真的无人可用,儿臣倒是愿意前往!”
听国主如是说,祁子隐忽然自告奋勇起来。而他此举也并非想要争功抢先,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为已病入膏肓,却仍忧心社稷的父亲做些分担。
祁和胤满脸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个生着琥珀色瞳仁的小儿子,并不忍心答应对方的请求:“你这孩子,从小就知道向着自己的大哥,即便现在也还是如此,可是——”
祁子隐单膝跪于榻前,却是愈发真诚地恳请起来:
“父王,儿臣跟随百里将军修习武艺兵法已三年有余,只可惜终日赋闲宫中,不得施展,倒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出去历练一番,还望父王成全!”
晔国公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也罢。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须得有人陪同一齐前往,于军阵之上保你无恙。除了你那贴身侍卫万石之外,寡人还想另外派些人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要,不要,石头哥哥他太啰嗦了,到时什么都不许我做,随军出征还有何意义。”白衣少年忙不迭地摇起了头来。
“可你不让万石同去,寡人又如何能够放心?”
“儿臣倒有一人推荐。他同儿臣都是百里将军的学生,武艺也十分高强,如今正在墨翎卫中当值——”
听闻此言,国主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复杂起来,带着七分的诧异与三分的不快:
“莫不是那个黑眼睛的少年?此事关乎性命,隐儿你可要仔细想好了!”
“嗯,儿臣想清楚了的。我也知道父王对将炎有些成见,但是我相信他!”祁子隐郑重地点头应道。
幼子的建议听起来虽有些不合情理,然而祁和胤心中明白,这确是能够真真切切解决眼下问题的方法。又沉吟了许久之后,他方才终于应允,心中却是对小儿子愈发喜爱了。
借着屋内的烛火,祁子隐当场取来纸笔,根据父亲的口述写下了诏令,又助对方以国玺盖了印章。可就在他准备推门离开时,一直立于门外偷听的老奴却是提着长袍下摆,匆匆向世子歇息的东宫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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