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真是个妖孽-《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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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老公去巴黎。”

    “哦,这么好呀。玩的愉快吧?”

    “嗯,挺好的。”

    “我过几天要去米兰时装周了,还想带个礼物给你,像前两年一样。”

    “算了,我们的事都过去了,还送什么礼物?”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想起你。唉,算了后悔的话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曾菲菲想起她的选题,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已经是别人的了,有人抢走了你才会觉得我是好东西?”

    “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呵呵。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想起你不会再搭理我了,我心里就觉得特不是滋味。”

    “哦……”

    “你是妖精,菲菲,你的身体太好了,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别调戏我啊!”曾菲菲此刻只想工作之余,过好自己的日子,没有其他了。

    清版的日子转眼就到了,苗豆豆申请了婚假,所以剩下的人们就要多干点活。曾菲菲和苗豆豆关系比较好,代她做了个专题,所以要收拾整整十八块版。

    她下午四点到了杂志社,桌子上竟有一大捧红玫瑰,而且是花头很大的那种。她刚想问谁送的,但是环视四周,只有一个实习生在,别的人还没有到。再仔细看花束,里面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美丽的曾菲菲小姐,我已无可救药地成为了你的粉丝。下面的落款是“麦”。

    曾菲菲的记忆又回到了春节之前,她想起了与丁麦共舞的那个晚上,还有电梯合上的刹那,丁麦的那张脸、那个表情,心跳不禁又加快了,好在实习生依然闷着头看杂志,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丁麦此时正在公司办公室外的露天平台上喝咖啡,因为楼层很高,不免有点寒冷,但是他非常喜欢没事吹吹风,这样有利于大脑的快速运转。工作的事情,他是想得最多的。但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想,比如女人,比如钱小美和曾菲菲。

    钱小美,虽然开始让他有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还有这女人很有点才华。说心里话,钱小美的才华,漂亮的曾菲菲是根本比不了的,但是钱小美的弱项就是不会经营自己,不会特意发挥自己的长项,不会寻求帮助,想方设法让自己发达起来。开始,丁麦觉得钱小美能时不时地带给他点惊喜,总能蹦出一些类似“人到用时方恨少”之类的俏皮话。但时间长了,又觉得不那么有趣了。他甚至觉得上天安排他认识钱小美的真正用意是由此结识曾菲菲。

    要说曾菲菲有多漂亮倒也算不上,在文化圈里,那肯定算上品了,但是在文艺圈里,就没法比了。现在的小艺人们,个个会去打个肉毒、削个骨,一水儿的人间极品,漂亮得分不出你我。

    丁麦有个朋友搞了个经纪公司,旗下的艺人里不乏唱过大戏的,要想娱乐,可挑的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这些小艺人没味道。第一次见到曾菲菲,特别是她的两条大长腿,丁麦就有点受不了了,他觉得那腿就是为他长的。不过他不急,凭他多年在情场上打混的经验,女人没有自己拿不下来的。

    他挺想知道,曾菲菲看到他送的花是什么状态,但是他忍住了去见她的欲望,对于闷骚的女人,是需要一点一点瓦解的,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以一举拿下。

    毛那那晚上六点又要飞上海了,陈义冰忽然很想去机场送她。自打过了三十四岁生日,他忽然想安定下来了,对这个飞来飞去的小空姐也有了更多的眷恋。

    第一次看到她穿制服的样子,他心里有点激动。想起了十年前也曾在机场送过他的“团支部书记”,那时她也穿着制服,书记对他微笑着摆摆手,就转过身去,用傲人且动人的姿态离开了。毛那那不一样,她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看到陈义冰还默默地站在那里,扔下拉杆箱就跑了过了,搂住他的脖子。

    “怎么了,丫头?”陈义冰觉得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对女儿说话。

    没想到毛那那竟然说:“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我爸爸都没有送过我。”

    陈义冰听她这话,一阵心酸,紧紧地搂住了她:“那你以后就叫我爸爸。”

    “我不,我已经被自己的爸爸抛弃一次了,万一将来再被你这个爸爸抛弃,那也太惨了吧……”

    陈义冰一笑:“什么意思呀?这就想把一辈子托付给我了啊?被你吓着了啊……”

    毛那那从他的怀中挣脱,使劲推了他一下,撅着嘴说:“讨厌,不理你了!”说完转身走了,高跟鞋发出强劲有力的“嗒嗒”声。

    陈义刚在她身后喊:“到了地方告诉我啊,还有哪天回来,我接你。”

    毛那那理都没理,只一个劲儿走她的路。

    陈义冰无奈地摇摇头,想现在的女孩子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其实男人最怕女人说的就是诸如“我是你的人了”,“我把自己交给你了”这种话,听了立刻觉得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喘不过气来。男人想结婚了自然会求婚,用得着暗示吗?

    转眼又两个月过去了,五月份的中午已经有点热了。

    编辑部里正为一件八卦事件沸腾着,但当苗豆豆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四周又一片寂静了。原来苗豆豆的老公是商人,经常出差,再加上年龄大,体力也不太好。荷尔蒙正处在旺盛时期的苗豆豆便有了个蓝颜知己。

    这个知己也不是她随便找来的,本来是一个大学的校友,在校时候彼此就不讨厌,男生一毕业就出国了。现在他回来了,两个人在校庆的时候接上了头,聊得很不错,就有了些交往。一开始苗豆豆并没主动说出自己的婚姻状况,男生见她老有大把的自由时间还以为她是单身。待两个人干柴烈火地好上了以后,苗豆豆说了实情,那男同学便急了,非要她离婚不可。

    苗豆豆当然不同意,那男生佯装接受了现实,却趁苗豆豆不备,把她电脑里一些她老公拍着玩的不雅照在杂志社的邮箱里群发了。苗豆豆的老公这几天还在意大利,暂时还没发现这件事。而这个互联网的时代,什么东西既然可以发到邮箱里,就有传播到网上的可能,苗豆豆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况且,她还有几个校友也在《特色》杂志社工作,实在太糗了,不敢再想下去。

    今天又是发版日,不得不来。苗豆豆坐在自己的角落里低头不语。曾菲菲凑了过去,对她说:“你真是,怎么这么大意?”

    “唉……我对男人的小心眼儿估计不足呗,现在死的心都有。”

    “也没那么糟,总编已经要求技术部处理了,应该不会传播出去的。”

    “谁知道呢?很多人都改过密码,如果有人恶作剧的话……算了,不敢想。”

    曾菲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只有默默坐在她身边。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苗豆豆说:“亲爱的,我可能要辞职了……我老公一直想让我移民到加拿大去,他已经在那了。我以前觉得那里没意思,现在我想还是去吧……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单身多好呀,自由,一定要好好珍惜单身时光呀……找一个各个方面都搭的男人再结婚。一旦结了婚,就别再惹事了,女人的青春玩不起的。”

    曾菲菲差点和她说自己也早已闪婚了,但是又觉得苗豆豆的境遇实在复杂过自己很多倍,还是别提自己了吧。如果她走了还真舍不得,天下真是没有不散的筵席呀……正想着,谢灵过来跟曾菲菲说主任有请。

    曾菲菲以为是要在自己版上加广告的事情,结果主任是让她下午去一趟联美广告找丁麦丁总,说他们有一个做洁具的大客户要投放广告,但是要与两性话题结合,比如在浴室里发情什么的,要她去谈一下方案才能确定投放。曾菲菲第一反应是这事是丁麦有意安排的,本来应该找负责家居的编辑。曾菲菲由于忙碌,两三个月没有见钱小美了,自然也没有见到丁麦,年会当日的场景她偶尔还会记起,还有那束花。

    看得出主任的心情有点急迫,已经安排了其他编辑替曾菲菲盯版。她自然也不敢怠慢,下午一点半就到了泛利大厦。第一次看到丁麦穿正装,还有他的大办公室,有点晕。没想到他在联美的职位还挺高,奇怪,他真的需要在网上找女朋友吗?

    丁麦看到曾菲菲来了,就递给女秘书一个文件夹,让她送到上地去。不知道是因为路途远,还是其他原因,女秘书的表情有点不愉快。丁麦又补充一句:“这么远,你送完就不用回来了。”秘书应着,但是姿态依然有点扭捏。

    待秘书走后,曾菲菲随口说:“你们这儿真人性化啊,秘书还有点小姐脾气。”说完就坐在沙发上。

    丁麦用咖啡机给她制作了一杯现磨的咖啡递过来。“试试吧,据说这个咖啡豆挺好的。”

    “谢谢!”曾菲菲把咖啡拿到手上:“我们领导很重视你的案子呀,刚收到意向就把我轰出来找你了,有这么严重吗?”

    “严重,当然严重,这个单一百多万呢!”

    “可我是编辑,不是销售,卖广告和我又没多大关系。”

    “怎么没关系呀?你以为我就让你配合做选题来了?这个单就是你签的,之前你们主任都不知道到底能签多少额度呢……”

    “这么好?”曾菲菲想到自己可能获得的奖励,够买一块卡地亚表了。她笑了:“认识你还真不错,刚刚发现啊!”

    “好的还在后面呢,呵呵。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对,不想。你是钱小美男友,我想你干吗?”

    丁麦摸了摸后脑勺,坐在她身边:“我发现这女人真是冷血动物啊!我亲过你,你没拒绝,现在忘了?”

    曾菲菲头一低:“那不是喝多了吗?我承认错误。”

    “可来不及了,怎么办?”丁麦又凑近了一点。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曾菲菲心有点虚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廊里也没什么动静。

    “你真是妖孽,故意吊着我是吗?”丁麦边说边扳起她的脸亲了起来,曾菲菲赶紧挣脱了他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咖啡放在茶几上。她心慌得不行,想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她瞪着眼睛说:“你干吗呀?什么意思呀?签个合同还要我卖身呀,我又不缺这点钱。”

    丁麦站起来,握住她的肩:“那合同就是顺水推舟,爱签不签,跟咱俩之间怎样没关系,知道吗?”

    “你别这样,被人看到怎么办?”曾菲菲又甩开他。

    丁麦哈哈笑了起来:“所以要你今天来呀?方便,他们都拓展训练去了。还有啊,现在是什么年代呀,同学……咱别装了行吗?生命很有限。”

    曾菲菲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打第一次见到丁麦她就很羡慕钱小美,这是事实。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他帅、事业有成,要命的是他貌似还挺有情调。

    曾菲菲不是情商很高的人,她并没有掌握假装正经与假装不正经这两个姿态之间转换的准则。她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惹自己好朋友的男人,他再好也不能碰,何况自己也有家了。陈义刚虽然不懂浪漫,也不太会迁就她,但是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丈夫,也在努力为家庭生活而打拼,他们结婚刚半年多呀,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

    两个人站在办公桌前僵持了一阵,还是丁麦开口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感觉,感觉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不是因为你多漂亮,我认识更漂亮的。但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想和你说,又怕你不信。”

    “我是不信……”曾菲菲还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丁麦看她没有刚才那样抵触了,轻轻地搂住了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知道吗?其实很多假话是真的……”说完,就一下一下地亲她的耳垂。曾菲菲感到耳边一阵麻酥酥的,有一股柔情从体内升起,她的理智与情感做着激烈的斗争。

    丁麦继续用轻柔的声音说:“你想这么多干吗呢?我们两情相悦,不伤害任何人,我不和你要求未来,不给你压力,我只想给你带来快乐,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你是在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别人,知道吗?”

    “你忍着点吧,好不好?”曾菲菲无力地说着。

    丁麦的手已经在抚摸她的后背,他说:“我们还要忍多久,已经好几个月了吧……”他边说边扶着她来到卫生间,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说:“你看,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曾菲菲看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红红的,赶紧收回了目光。丁麦把曾菲菲按在墙上,对着她的嘴吻下去。曾菲菲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在他家里的场景,真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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