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田蚡返回府邸。 与此同时,董府书房。 董仲舒面无表情,趴在一张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裂痕的黑色案几上,手持推刀,小心翼翼地剔除面前竹简上的错别字。 刀片架在黑色的隶字的下方。 随着手腕上下用力,错字被一点一点的推掉,只留下一小层黑色的竹末。 忽然,“咣!”的一声,门被推开。 吾丘寿王头戴侍中中郎之官帽、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剑,笑容满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师尊,事情成了一切尽在掌握!田蚡已经把事情的处理权交给左内史了!” 董仲舒“嗯”一声。 抬起头,笑了笑,反应平淡。 低下头,继续用推刀,处理其他的错别字,只是淡淡的询问:“那位忠义之士何在?” 吾丘寿王跪坐在地上,先行稽首之礼,再恭恭敬敬的回答,“其已换上儒服,在客房休息。根据计划,徒儿将于午时将其送出长安。” “嗯,待他醒了,先领去厨房饱餐一顿,再继续答应的钱财数。”董仲舒眨了眨眼,停下手中的动作,说话慢吞吞的,“切记,其醒了之后,一定要再与之回忆一遍计划,今晚之行,不容有失。” “诺!”吾丘寿王拱手作揖,伏地再拜。 “嗯,没有其他的事,汝就先下去歇息吧。为师还要继续编纂《春秋繁露》。” 吾丘寿王盯着董仲舒的身影,犹豫了一会儿。 权衡利弊之后,低下头,道:“师尊,弟子有一事担忧,望师尊告知。” “说。” “辽东高庙之事后,师尊落寞,公孙弘趁机进行打压,以恶语相向。可以说,师尊与左内史之关系,犹如乐毅攻齐后之燕齐,势如水火。为何其愿意鼎力相助?” “虽师尊曾言公孙弘欠辕固生之人情,此乃还情之举,但弟子认为,绝没这么简单。” 吾丘寿王声音诚恳,言辞振振。 “恕弟子直言,如果仅为还人情,公孙弘根本不需要冒着得罪丞相的风险。其在陛下面前为师尊美言几句就够了。” “弟子担心公孙弘因为仇恨,突然反水,反咬一口。。” “哈哈哈哈。” 董仲舒拍拍手,嘴一咧,开心地笑了。 其放下手中的推刀,两手交叉,放置于案几上。 “汝多虑了,哪怕谷梁、左传二派反水,公孙弘也不会反水的。他与吾相同,都有一个不得不做的理由。” “哦?”吾丘寿王越来越疑惑。 见徒儿疑问甚重,这位当世公羊第一宗师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安心修书了。 如果不帮徒儿解决,恐怕会因为顾虑,在执行中出乱子。 “子赣,吾且问汝,田蚡属于何家?” “其尊儒,自然是儒家。” 吾丘寿王苦笑,说出来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谁能想到公羊有一天会开始对付一个属于儒家阵营的官吏呢。 董仲舒没有笑,相反,一脸严肃,“汝可知,其尊儒之心,从何而来?” “窦王孙?” “然!”董仲舒拍手赞同,“田蚡得势之前,受王孙影响很大,其这些年的做法,实际上都是在仿照王孙。” 王孙…… 竟然以字相称? 吾丘寿王瞳孔一紧。 今日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董仲舒眼睛眯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书架,面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根本猜不到他的心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