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兄弟-《大晋太宰》
但随后他又把布帛重新系上,继续抓侍女声色犬马。不就是近千女眷么?又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石崇府邸不是更多么?石崇什么都不是,他还是藩王呢。
也不能说石崇什么都不是,石崇是寒门!虽然他爹是大司马石苞,但仍然是一个寒门。这个士族的标准么?世袭两千担!起源是东汉开国的六大家族,刘秀依靠豪强势力建立的东汉,代表豪强地主的利益。豪族大姓往往世代高官,有众多的“门生”、故吏和私家武装,实际上控制着中央和地方的政权,毒杀皇帝的大将军梁冀,就是六大家族之一。
三国时期开始的州牧就是两千担、比如刘焉、刘表、袁绍、袁术都够得上世袭两千担的标准。至于石崇,他爹是大司马他又不是,所以石崇仍然是出身寒门。就相当于你爹是一个高官,但你家不是几代都是世袭高官,所以你是寒门。
石崇要是也成了大司马,他儿子他孙子也同样达到标准,人丁兴旺估计就能变成士族了。至于司马季最先遇到的范阳卢氏,在幽州算是士族高门,放在整个晋朝无足轻重。
后来赵王司马伦篡位,孙秀一刀就剁了石崇。但是和弘农杨氏齐名的琅琊王氏,司马伦就好言招抚,琅琊王氏也没惯着司马伦,直接在地方辅助各路宗室进攻洛阳杀了司马伦。这就是士族和寒门不一样的地方。
比起被禁足的司马季,洛阳的宗室就自由多了。一样声色犬马,但不是只在府中声色犬马。比如聚众来点五石散,来个敞袍裸奔,彰显大晋帝国的豪放,给其他蛮夷一个震慑。
郊外密林,一队骑兵来回呼喝,这些骑兵都是楚王司马炜的心腹,跟随楚王来到洛阳,现在算来时间已经不短了,楚王勇武镇守荆襄,很受部下们的爱戴。
今日又是一副满载而归样子,自城门而入,守城禁军并没有发现异常。领头返回的便是楚王长沙王两兄弟,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似乎对今日的收获很是满意。
时至深夜,府中宾客尽散,只有一些奴婢在收拾残骸。内室当中,一张案头两边司马炜和司马乂两兄弟正对着席地而坐,案头灯光昏暗左摇右摆,兄弟二人久久不语。
虽然已经饮酒,司马炜的眼睛还很是清明,像是发问也像是自问道,“现今在宗室当中,本王的威望几何?”
“无出其左右,就算是被禁足的燕王也多有不如!”司马乂沉吟片刻认真的道,“兄长既然发问,乂便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分隐瞒。本来宗室对汝南王寄予厚望,可惜,他太令人失望了,这份希望现在全变成了失望。”
如若不是汝南王司马亮懦弱,司马氏怎么会直接丢了中枢大权,看着杨骏在朝堂上表演?时过境迁,武帝殡天的几天时间的事情到现在都已经被捋顺了。
武帝死前把禁军交给了一向与杨氏不和的琅琊王氏王佑,王佑的态度目前不明朗,但是可以肯定他不会倒向杨骏这一边。汝南王的长子司马矩当时任屯骑校尉,麾下有好几千人,汝南王即使争取不到王佑的支持,也是有兵可用的。
可司马亮一言不合直接跑路,直接把洛阳丢给了太尉杨骏,可想而知现在的宗室是怎么看汝南王的!而当时国丧,诸侯王们全体出动到东门外去迎接楚王司马玮,洛阳城万人空巷,无数百姓也跟着涌到东门去瞻仰这位少年王爷的风采,那个时候楚王司马炜就已经是宗室认可的代表了。
“杨骏专权跋扈,连他自己的亲兄弟尚且容不下!却又是一个无才无德之人。”司马炜喃喃自语道,“先帝让他总领朝政,都督中外诸军事。他却自领假黄钺,录朝政,简直是不知死活,当我司马氏无人了么?”
司马乂心里一个激灵,直勾勾的看着司马炜,压低声音道,“兄长,你真的准备动手?可整个洛阳的禁军都在杨骏手中,外甥张劭为中护军。我们手中两个王府加起来不过千人,风险太大,以弟之想应当徐徐图之。禁军将校众多,杨氏为外戚,不可能让所有校尉归心,我们再多一点时间,拉拢到足够多的校尉,到时候一击得手。”
“你害怕么?”司马炜深深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道,“要不想办法离开洛阳,这样我动手的时候也会安心,你我乃一母同胞,让你跟着我政变确实风险太大了。一旦出事,我也对不起母亲!”
“兄长,我绝不会走!虽然从没听说过什么,但我能看出来,杨骏对宗室极为忌惮。没有任何一个宗室身居高位,你和淮南王来洛阳,本身就是杨骏对你们在地方感到害怕。现在你和淮南王都已经到了洛阳,比之淮南王独自一人,因为我同时在洛阳的关系,杨骏对我们两人更加忌惮!”司马乂一边捋顺思路一边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杨骏其实没蠢到对我们两人视而不见的地步,所以我才想要慢慢的拉拢其他人。”
“你还是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喜欢和那些不值一提的军士在一起。”话虽然这么说,司马炜对弟弟的这番表态很是欣慰,但仍然摇头道,“拉拢人心非短时间内能达成目的,再者禁军校尉足足上千,人一多反而不美,人心不齐会坏事的。其实所需要的人并不是很多,但必须要同心协力发出致命一击。这洛阳禁军可是分成内外两军的!”
显然司马炜虽然胆子大,但却不是莽夫,早已经在这段时间观察出来了洛阳禁军的布置。十几万禁军是不可能都驻扎在洛阳城内的,分为内外两个部分,人多势众的外军不在城内。
“看来一旦动手动作一定要快,如果有宗室,短时间内我们还能对付内军,一点外军得知情况,我们就大势已去!”司马乂长叹一声道,“还是风险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