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待到老门官打着激灵惊醒过来。跪了一天的年轻言官已经不见。 唉,还是放弃了吗,早该这样。毕竟三天连续上书十二封状告太傅侄儿纵奴伤人、强抢民女的奏折都被太傅压了下来,也许再跪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只是这老门官心中,也有着一点期望,期望这还敢直言的年轻人,能再多坚持一下。坚持的究竟是什么,老门官也不知道,也许是这大宋国所剩无多的骨气吧。 老门官裹紧了盖着的衣物,叹了口气,接着睡去。 那细雨湿了长安街,若有若无的歌声在长安街旁层层叠叠的高宅大院中回荡,待到传到年轻言官的耳中,就仿佛是那女鬼的呜咽。 长安城中三千户,敢问男儿在何方?当初大燕求援的使臣被宋王拒在宫城外,仰天大呼之后,拔剑自刎。那颈上血,惊吓到了大宋上下,却没有惊醒大宋上下。 只是隔日,宋王派人将那已经丢入城外乱葬岗的尸首寻了回来,好生安葬,才让这年轻言官明白。宋王不是真的糊涂,只是这大宋已是病入膏肓、积重难返。宋王也是有心无力,不如沉迷于歌舞、用这纸醉金迷麻痹自己。 这大宋上下,就如同一座已经腐朽的宫殿,若是没人去动,也许还能再矗立几十年,运气好,也许还能再立他个几百年。若是有人想要修补,指不定动了一根柱子,换来的就是整座宫殿的倒塌。这道理,宋王他何曾不知?这年轻言官又何曾不知。 这年轻言官只是有些不甘,不甘这传承了许久,久到史书都可以堆满一个房间的大宋,就这么沉寂腐朽下去。他想做宋王手中最锋利的刀,斩断那些不但不支撑,还在试图拖垮这宫殿的杂木。 只是,以他一人之力,救大厦于即倒,又谈何容易。 年轻言官摸了摸胸前衣物中的奏折,这是这几日的第十三封奏折,之前的十二封都被宋王以太傅代为批阅为由,压了下来。 这年轻言官如何不知道,这是宋王在保他,只是每每想到那个被活生生打杀的老汉,那泣血撞死在阶前的稚女,年轻言官就不敢安寝,若是他也不管,那这大宋又会多出多少这样的惨剧? 若是他管了,哪怕无法为老汉和他那年幼的孙女讨得一个公道,但那些纨绔们多少会有些收敛。也许这样的惨剧就能少发生一些。 他也就能睡得略微安心一些。 宽广的长安街空空荡荡,已是夏末,这细雨如雾湿了衣裳,果然如老门官所说,真的有些凉的。年轻言官裹紧了湿衣,倒不是因为冷,只是怕这雨雾打湿了胸前的这份奏折。 此刻前去敲那惊世钟、哪怕惊醒了长安城中所有文武后,宋王再不保他,也要逼着太傅直面这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