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乱如麻》 (2)-《再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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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这么说自己,郑晓华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快,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默默想到:你不会是在鸡蛋里硬想挑几根骨头出来吧?这只是一种形容,或者说是比喻而已嘛!他想了想,巧妙地问到:“嗯,你觉得‘东篱掬醉’这个画名取的如何?”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焦丽淑对这个题名是翘着大拇指连声称妙的。

    “很好啊,这名字当然不错。”焦丽淑想也没想就这么回答。

    “是吗?”郑晓华朝她投起似笑非笑的一瞥,“请问,这‘醉’是一种人的精神状态或神情的表现而不是物质,按你的说法,又如何能用手来‘掬’?”

    “……”

    这一下焦丽淑彻底没了辞。她悻悻地哼了一声,低下头不再理他,只是仔细看起《闲坐对禅》的画面来。她想在这幅画里找出与画题不符的地方再和他斗嘴争论一番,以借机泄一下心中对他的愤恨。

    只是、只是这个混蛋师兄创作的整幅画面布局都是精心构思出来的,好像很难找出什么不足之处。撇开其它不说,就说这只栖在枝头上比麻雀稍大一点的白头翁吧,只见它略略闭着眼睛,一付似睡非睡的模样,仿佛是位入定的老僧。它的对面,是一朵盛开的栀子花,其中有一枚雪白的花瓣正好歪歪的斜了下来,巧妙地衬托出白头翁它那胸黑腹白体背黄绿的颜色。而它头顶的黑色和头后的白色,又恰恰让几张翠绿的枝叶作陪,把这只可爱的鸟儿那困倦思睡、同时又像是在和那朵花儿懒懒无语对坐的神态表现的活灵活现。整个画面意境高雅深远,不沾半点的俗气。

    看着这两幅构思新颖巧妙的铅笔稿,焦丽淑心里又是恨又是爱,恨的是郑晓华太过分,在婚姻大事上竟会和自己这么的过不去。说句难听的,天下只有有钱有势的人看不起贫寒之人的,哪有贫寒之人对有钱有势的人视以白眼的?惟独这位师兄是个例外;爱的是师兄毕竟是师兄,在内心深处还是疼她爱她舍不得她的,否则干吗悄悄帮她创作这两幅画?还不是因为知道她身体不好,请了这么些天的病假,肯定来不及按时间交稿的原因所致?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两幅画的名字有问题,你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重新起的。”郑晓华转身看着她这么幽幽地说道,“作品是你的,自然由你做主了。我那些只是供你参考而已。”说完,转过身又画他的作品去了。

    “谁理你啊?”焦丽淑嘴上没说什么,却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她不再理他,只是唬着脸,用狼毫描笔开始在宣纸上勾勒起淡淡的墨线来。

    工作室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师兄妹两人谁也不和谁说话,彼此都埋头绘画,静得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一会儿,郑晓华起身倒了一杯开水放在焦丽淑的桌子上,眼皮却垂着不敢看她,只是轻轻说到:“给,别忘记吃药,吃不消就休息一会,千万别硬撑。”说罢,又回自己的桌子画画去了。

    焦丽淑的心里一动,悄悄抬头朝他的背后凝视着,只见他坐在样子上继续画着他的作品,就像没有起来过似的。她不由在暗中出一声凄惨的轻叹,心绪紊乱得很,眼睛看着画,手里执着笔,却怎么也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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