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黑帮大哥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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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看守所的路上,胖警察拍着我的肩膀说:“杨远,你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
这话我很感激,我说:“大哥你放心,我相信法律,我相信政府是不会冤枉我的。”
走到伙房的时候,我冲胖警察笑笑,转身向我的水车走去。
伴了我几个月的水车静静地卧在灿烂的阳光里,它似乎是在阳光下燃烧着。
手刚碰到被晒得有些烫手的车把,胖警察上前一步,拉着我的胳膊说:“你先别干活,这事儿还没完呢。”
我一下子想起他说过的两种“犯”的事,心头一紧:“难道我还得去当嫌疑犯?”
胖警察没说话,拉着我就进了值班室。
我仿佛又回到了刚来时候的那个状态,眼前又是一黑。
我倚在门框上连声报告都喊不出来了,用了一个晒咸鱼的姿势站在那里**。
段所问胖警察:“审完了?”
胖警察点点头:“审完了,这小子可能是冤枉的。”
段所让我蹲在地下,轻声跟胖警察嘀咕了几句,胖警察对我说句“好好考虑”就走了。
段所用一沓报纸敲敲我的脑袋,语气暧昧地说:“你小子傻啊……得,回老地方呆着去吧。”
我的脑子很木,机械地按他的指令办了个简单的手续,回监舍取了我的铺盖,跟着他往走廊深处走去。
我磨磨蹭蹭地走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在集中号里的那段日子……把管子砸了以后,我就成了集中号里的老大,但是我从来不拿老大的架子,对大家都很好,我知道,我们这帮人凑到一起不容易,应该好好交往着,兴许将来到了劳改队能够互相照应着呢。那几个伙计也很好,都很尊敬我。抽个空,我问管子,为什么大家管李俊海叫李杂碎呢?管子他们唧唧喳喳地告诉我,李俊海在号子里办的那些事都不叫人干的,欺负别人不说,还冒充关心伙计的,套人家的话,一旦现他有立功的“口子”,立马报告管理员,为这个,伙计们没少吃他的亏。有一次,一个叫“操蛋”的伙计在号里吹牛,当时跟他老婆第一次办那事儿的时候,他老婆才十五岁,真嫩啊。李杂碎马上趁提审的时候检举了他,李俊海跟警察说,他这个行为是强**女,警察还把他好一顿表扬,俊海,火眼紧睛啊,你可以当检查官了。
我被安排在靠近厕所的一个大号里,站在门口的时候,里面一阵欢呼:“欢迎远哥!”
欢迎个屁?我操你们那些奶奶的……我一把将铺盖摔在吆喝得最响的那个人头上。
段所一走,大家都围了上来:“远哥,不拉水了?为啥又回来了?”
我说:“刚才我把一个女犯人拉到墙角强奸了。”
号子里的日子枯燥又乏味,唯一能有点乐趣的是,给新来的犯人“过堂”,那些新来的犯人一个个都像刚放进蛐蛐罐里的蛐蛐,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晕罐儿”了。那时候抓的人可真多啊,整个号子像一个沙丁鱼罐头,睡觉时都得侧着身子睡,一个人翻身连带着好几个人都得一起动弹。好在我干过一阵劳动号,跟管理员熟悉,再加上我是这个号子里的老大,段所让我睡在原来放铺盖和鞋的台子上,倒没觉得怎么拥挤,只是感觉空气污浊得很,汗味、屎尿味、臭脚丫子味混杂在一起,让我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那时候判刑也很快,几乎不怎么审问就下达了《起诉书》,人还在着懵,就开庭了,开庭回来的人不管判了多少,只要还活着就很兴奋,好象一头拉了八年磨的驴一下子卸了缰绳,欢呼几声,再跟大家拥抱上一阵,便雀跃着去了集中号。以前的恩恩怨怨,似乎伴随着这一阵兴奋,烟消云散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伤感上那么几分钟,心理空落落的,像被人抽走了一管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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