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第367章0363-《重生之蛊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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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便是这般谋划的,利用沈德强的痴迷收拢所有极品生丝,从根源上断了蒋家进贡的布匹,逼得那只老狐狸不得不进京。 而只要他能离开青城,再动手就要简单很多。她可没有沈金山那种惺惺相惜的情愫在,直接把他尸体扔下一处食人鱼聚集的山崖。那处山崖地处虎牢峡深处,出来的路九曲十八弯且暗礁密布,连里面鱼都游不出来。她也是偶然现那处所在,命人将食人鱼喂养起来。在动手之前几日,她命手下停止喂食。蒋先养得好,前世扔下去的时候他人还没断气,饿了几日的食人鱼如蚊子见了血般蜂拥而上,瞬间便把他撕咬的尸骨无存。
当然当时的一切她是交给手下人办得,她做人很有原则:手上从不沾血。
可惜最后蒋雪玲破坏了她的原则,而手上沾血后,果然厄运随即而来,她遭到了小王爷狂风暴雨般的报复。想到前世最后的结局,箫矸芝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顿时沈金山那点怀疑也就不算什么。
“不可能是我。”停止胸膛面对沈金山,她冷冷地说道。
居移体养怡气,箫矸芝前世最后几年也算见惯了达官显贵,经历了富贵荣华,此刻气势全开,根本不是沈金山这等久居青城终生经商、锱铢必较的人所能撑得住,紧紧一个照面他便被震慑住了,坐在轮椅上做垂耳聆听状。
或许她早就该这样子,震住沈金山,还真能省去不少麻烦。
“前来禀报仓库失火之人……”
“是县衙的衙役。”沈金山边上同样被她震慑住的沈府管家恭敬道。
而这几个字却让箫矸芝茅塞顿开,“县衙为何会派人来禀报?不是我说,这些年阿爹没少孝敬县衙,这些孝敬十有落入了县令腰包。而本县县令又是怎样的人?为人小心谨慎,但又心细如,且本人又没那般阴狠。”
“那他为何不帮着救火,且方才我派人出去,现外面宵禁看得很严,我们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更别提跑出大半个城前去灭火。”
虽然早已猜到,可听沈金山说完此点,箫矸芝还是心里一咯噔。
“看来就是我想得那样,此事应当是广成王出手。”
“广成王?他不也是重伤在身,如今在蒋府养伤,连朝廷钦差都没能把他请出来。”
皇命都请不动,那看来伤得不是一般厉害。站在沈金山的角度,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世上还敢有人公然违抗圣旨,毕竟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甚至暗地里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小王爷伤得再严重点,直接在蒋府一命呜呼,以后这青城不还是他沈某人的天下。
或许是心底有了这点盼望,沈金山从没想过小王爷会帮箫家。或者说他压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他跟蒋先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胜负已然见分晓。他不过是凭着一口气,死不承认箫家的败落,可箫家已然颓败至此,若是蒋家那边再多个小王爷做靠山,那他岂不是再无任何一丝希望?
“以阿爹这些年送去县衙的那些孝敬,明知道箫家最后一点东西失火,县令都不派人去救,而只是找个人来悄悄传话。此人地位,肯定不一般。而如今青城内有这般地位的,除去朝廷派来的钦差,也就只剩下蒋府后院养伤的那位。”
“可那位不是从虎老峡……那日本州所有精兵强将一拥而上,你不也说自己亲眼所见。”
沈金山忙说出自己猜测,事到如今他剩下的只有妄想,以及妄想所衍生出的希望。他甚至不知道若没了这层期待,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我的确亲眼所见,”箫矸芝肯定道,“可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万箭丛中被扎成只刺猬,只怕人当场就不行了。结果非但没传来讣告,这些时日蒋家也没怎么紧张,想必小王爷有什么奇遇。以皇家之强大,他身上有件护身的甲胄也不为过。”
护身甲胄……沈金山恍然大悟,“我箫家库房中最值钱的宝贝,莫过于前朝飞将军所用金线软甲。当时抄库房的可是小王爷,可他查抄的东西不该上缴朝廷?”
“上缴朝廷?”箫矸芝语气中全是嘲讽,“你这些年莫非是白活了?连青城县令都敢收人孝敬,那位的身份昧下再多也不敢有人明说,区区一件金线软甲算什么。”
想到沈金山对那件金线软甲的宝贝程度,箫矸芝唇角嘲讽越浓烈。顿了顿,她喃喃道,“没想到最后救了他一命的,竟是我箫家传家之宝。”
沈金山也想到了此点,他颓然地跌倒在轮椅上,始终无法接受现实。
“为何小王爷会对蒋家这般好?明明我箫家也不差什么。”
语无伦次半天,突然间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盯着箫矸芝,“我知道箫家差什么了,怪我,没能生出个蒋雪玲那般的女儿。为什么你不是蒋雪玲,如果小王爷喜欢你,今日就是我们坐在金山银山上,数着金银笑话那只老狐狸如何落魄。”
说到最后他太过激动,竟撑着虚弱的身体半站起来,一双因极度消瘦而皱巴巴的手青筋暴露,死死揪住箫矸芝前襟,看向她的目光如看待杀父仇人般。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中用。”
她不中用?箫矸芝笑了,没再多解释什么,她扭动身子直接挥开沈金山。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跌回去,轮椅也往后退了好些,直到撞到门槛才停下来。
剧烈的撞击后,沈金山一仰脖子,直接晕倒过去。
“老爷。”管家急忙冲上前,自他腰间掏出药瓶,取出一粒给他灌下去,而后扭头痛心疾地看向箫矸芝,“姑娘,无论如何老爷他都是你亲爹。您心中有怨,方才一口一个你,不喊他阿爹也就罢了,怎么能在他虚弱时下如此重的手。”
看到沈金山晕倒,箫矸芝也愣了,这毕竟是她亲爹。可管家的声声指责,却让她迅从懊悔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是他先要打我,拿我当仇人看。”
“那你……”主仆有别,此刻管家明知道她不对,也说不出太重的话。
他说不出,有人却说得出。眼见管家“你”了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门外突然传来声音,“你阿爹如今还病着,还能杀了你不成?再者,从来都只有父母管教子女,没有子女忤逆父母的。好歹你也是读过书的姑娘,青林书院学那些都进了狗肚子?来人,把姑娘押下去,严加看管。”
一直被沈金山囚禁在后院的孙氏突然出现,旁边跟着她独子,也是沈府嫡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或许是这段时间接连变故,这位继承人眉宇间一扫往日纨绔,变得沉稳许多。
“母亲。”
箫矸芝随口喊道,膝盖都没动一下,竟是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伤了阿爹不说,连阿娘都不放在眼里,还不把她拖下去。”沈府大少阴沉地吩咐后面跟来的家丁。
在箫矸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那些这段时日被她成功策反的家丁走上前,反剪起她的手,三两下将她五花大绑。
“上刑,前段时日她如何待我阿娘的,双倍奉还。”沈府大少爷尾音中透出一股嚣张。
而随着她这句话说完,箫矸芝的苦难正式开始了。前些时日正是她最抑郁的时候,她将所有的不得志报复在了孙氏身上,恢复记忆后前世在京城见识过的百般手段通通用了上来。而这些,如今全部双倍甚至更多地还到她身上。
不出两天,骨子里本就带着伤的她就已经被折腾到不成人形。
与她的悲惨境遇相反,阿玲这边确是顺风顺水。勤能补拙,于经商一途她起步晚,可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后宅中馈以及蒋家生意逐渐踅摸出了门道。其实她能这么快适应,除却遗传自蒋家先祖的天份外,也与蒋先毫不藏私的指导有关。蒋先那是谁,打会说话就开始做生意,天分与后天努力俱佳的完美商人。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各种手段他早已融会贯通。一般小商贾云山雾绕之事,他一打眼就能看个明白,三言两语说个通透。
阖府就这么一个姑娘,不教她教谁?名师出高徒,阿玲所学乃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加上她肯学,进度简直是一日千里。
万事开头难,入门后她逐渐轻松下来。终于在青城绸市开市前一晚,她破天荒地在晚膳前忙完了今日所有事项。
“玉哥哥,我做到了。”
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伸到一半的懒腰突然顿住,她这才现:好像玉哥哥这几天都没有再黏她。
再仔细想想,最开始决定冷冷的前几天,玉哥哥好像一直在她跟前转悠。虽然他竭力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在意,可她还是能感觉出他情绪不高。随着她冷落的时间渐长,他的焦灼也越严重。可不知从哪天起,突然他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是不是她冷过了?
从没有过此类谈情说爱经历的阿玲有点慌了,且这种惊慌有蔓延趋势。还没等慌多久,青霜端着补汤进来,柔声道:“姑娘,明日天不亮就得前往码头,老爷吩咐今日早点歇息。”
明天还有正经事,阿玲陷入惊慌的心收回来。玉哥哥的事不急于这半天,为了这次绸市她准备了那么久,中间历经那么多波折,无论如何明日都不能出差错。
天公作美,开市当日是个晴天。
一大早,朗日从东山背后窜出来,照得千里鉴湖如一块巨大的镜子。走近一看,水面波光粼粼,清澈的水面下游鱼在水藻中自由的穿梭,偶尔顽皮地吐泡泡。
天蒙蒙亮便赶到码头的阿玲这会童心大起,撂着裙子蹲在水边,随意捡起跟芦苇戳着水里的泡泡。
“青霜快看,这泡泡浮出水面,像不像珍珠?”
旁边没有任何声音,她也没太意。本来开市在即,这会应该是最紧张的时候。可方才来到后,她已经随阿爹将周围全部检查一遍。蒋家本就有筹备绸市的习惯,因着这是蒋先出任青城会后第一届商会,本来的十足郑重又加了几成,以父女两人的细致竟然没有挑出任何问题。
前面准备时充分而认真,这会绸市开市也只是水到渠成之事,临到头她没有半点紧张。
不仅是她,蒋先也是如此。半生经商而且还是皇商,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越是大事越要提前开始准备,准备时多付出些努力,等事到临头也就不疾不徐。因着心中有数,重要关头愈从容,关键时刻表现反而比那些绷紧精神的对手要好。
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当然也会这样教自己的女儿,这会就是他命青霜服侍阿玲出来散散心。本来他还没有这般放松,可最近那狼崽子突然不缠着自家闺女了,虽然纳闷,可他也少了好些后顾之忧。
阿玲本不想出来,可阿爹都把话说得这般明白,同时这套道理李大儒也换种说法跟她讲过。天地君亲师,其中两项都要她出来玩,那她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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