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第366章0362-《重生之蛊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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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稍稍把心放回肚子里,可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我蒋家诚信经营,卖得布匹衣裳向来是料子最好、款式最精美,单论经商自然不惧任何人。”
虽接手蒋家生意时日不长,但阿玲有这方面的自信。可对上箫家,尤其是箫矸芝,不止要考虑这些。
“可箫矸芝向来诡计多端,前面她甚至能说动吴同知造反,谁知道这次她会不会请来什么助力?”
这点她都想到了?陈志谦波澜不惊的心中微微起了涟漪,这丫头只是容貌随了方氏,长得娇憨些,芯子里却是彻头彻尾的蒋家人,完全随了那只九尾老狐狸的敏锐。
箫矸芝还真是请来了大靠山,拦截到的密信恢复原状后又放了回去,若是不出意外箫矸芝应该能说动那人。有了官员介入,箫家还真有一线生机。当然,这前提是没遇到他。
想到这他傲然道:“助力?能比得上本王?”
这话他说得理直气壮,先不说京城那大夏最尊贵的三座巨无霸靠山,单这些年他自己打拼出来的硬实力,一般人撞上来也得碰个头破血流。
玉哥哥好像是挺可靠,阿玲那点坠坠的心彻底放平,信赖地看着他。
“恩,有玉哥哥在我就不担心了。”
一句好话就想哄得他当牛做马?陈志谦重重地咳嗽声,大爷般坐在对面座位上,冷峻的下巴点点身旁位置。
阿玲羞红了脸,低头对对手指,如小蘑菇般挪过去,在离他半臂远的安全距离坐下。还没等坐定,旁边之人已经挪过来,修长的手臂如铁钳般将她牢牢箍住,顺势一提坐在腿上。
“马上到城南,车里颠,这样坐舒坦点。”
窝在她怀中,羞红了脸的阿玲心底泛起浓浓甜意。
抛却尴尬,好像他的接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非但不难受,被他这般关心和体贴,她还挺开心和温暖。
那就不要排斥了?
在接下来的几日内,小王爷欣喜地现,他的水磨工夫终于有了成效,他家傻丫头好像突然开窍了。
最开始是在两人去城南铺子,这间月前才开张的铺子如今生意异常红火,虽然规模不大,但每日赚得却不少,以至于那丫头每旬合账的频率增加至每半旬一次。采购、制造以及售卖等等杂事处理完后,两人来到后面院子里。因阿玲今日到来,水井旁的秋千架照样换好了鲜花。坐在上面闻着阵阵花香,在他以坐不稳为由去抓她胳膊时,她小手抓住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独有的轻柔。
或许是得知箫矸芝还活着的消息太过脆弱?
惊喜来得太快,这让他反倒有些难以接受。可随后几天她却表现得越明显,先是来送补汤时主动拿起勺子喂他,再是拿出蒋家成衣坊今夏新衣花样跟他一起选。
种种表现让他从不可置信到怀疑,伴随着一次次惊喜,怀疑越来越弱直到最后肯定,彻底肯定后他的内心简直狂喜。
她在主动接近他,渴求了两辈子的姑娘主动关心他、碰触他。
狂喜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贪婪,即便看出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关心他,可他觉得这远远不够。因为她还会关心其他人,要去读书识字,还要掌管后宅中馈,更要打理生意,那么多的事压下来,她分给他的时间很少。
这怎么能够?他希望她只看到他,只关心他,将所有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被自己这种疯子般的病态占有欲吓到,陈志谦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执念有多深。或许在前世,在一次次躲在京郊四合院茂密的枝叶间看她时,感情就已经如夏日的阳光般炽烈。
可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伤了她,敏锐地意识到此点,再次面对她时,陈志谦开始下意识地逃避。
自打抓到奶娘之子,撬开她嘴后,阿玲就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中。她现前世今生自己对上箫矸芝,要么在犯傻压根不知对方敌视自己,要么就是在被动防守见招拆招,总而言之总是处于被动,等到别人欺压上门才有所反应。
这让她觉得很憋屈,也很不甘。
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么?先前她对人情往来一窍不通,生意上的事更是一问三不知,即便憋屈也只能忍着。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想再忍下去。
将问出来的消息告诉阿爹后,在蒋先怒不可遏想把这事大包大揽、立誓要给那些人摆平时,阿玲急忙打住了他,言明自己的仇自己报。
再三劝说后,见她坚持,爱女心切的蒋先也只能答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把蒋家最有本事的胡贵直接派到了她手下。
阿玲知道自己斤两,没有再多坚持。考虑到贵叔是大管家,平日还有很多事要忙,她先要了贵叔亲自带出来的大徒弟,这也是阿爹为她掌管蒋家生意培养的后备嫡系人马。
人员到位后她没有派出去散播消息,而是命他们提着样品前往各处会馆客栈拜访,打探清楚这些商贾的需要。大夏幅员辽阔,东南西北气候、风俗皆不同。不问不知道,问出来才知道信息量有多大,以至于她又多了一桩事整理各处商贾需求,然后反馈到蒋家铺子。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跟苏小乔合伙开的小铺子,根据各地需求不同,与苏父再三商讨后,她新添了些大小、花色不同的迷彩头巾。第一批样品已经做出来,随着蒋家下人推销往各处会馆,目前已经有不少商贾表示有兴趣。
本来她已经够忙了,再加上这些事,整个人直接忙成了陀螺。等她好不容易有空时,才现玉哥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主动找她。
“玉哥哥最近是不是特别忙?”
如往常般端着补汤走到隔壁院落,拿起勺子刚想舀起来吹,床上青衣男子突然伸过接过药碗,“你忙,喝药这等事我自己来就是。”
“哦。”阿玲呆了下,还是乖乖放下勺子,然后起身朝后拿起只瓷杯,“那你先喝,我给你倒杯,去去苦味。”
“我自己倒就是。”
这句话出来,阿玲终于察觉到不对。倒不是她有多敏锐,而是倒这事另有渊源。
她也是被伺候的主,即便有心,好多照顾人的细节也压根不懂。虎牢峡他受箭雨冲击导致受伤后,楼船上人手不足,她担负起了照顾他的重任。那会他除了趁机摸她手等诸多小动作外,还提出了诸多要求。
比如药要吹得不凉不热喂着喝,不然会吐;再比如喝完药后要倒杯,冲去嘴里苦味。
种种要求之细,饶是她耐心好,有时候脾气上来也想撂挑子不干。这便是如此,当时船上没蜂蜜,想买必须得停船多留一天。她出来时日久了想快些赶回去,而他却坚持停船靠岸买蜜。她起了拧劲,直接跟他吵起来。
当然只有她一个人在吵,他一句话都没说,披上件衣裳、运气轻功直接带她下了楼船。然后那一晚他们没买蜂蜜,他带她去看那座城池里最美的花,赏花完后又去吃各种小吃。结果她玩够吃饱喝足,而他却因运起轻功咳嗽了一晚。
当时他们多亲密,怎么如今他对她这么冷。
往事历历在目,阿玲终于回过味来。看着专注于药碗,半个眼角都不给她的玉哥哥。累了一天回来的她只觉得无限委屈,拼命想忍住,可热意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眼角。
“玉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呜呜。”
捂住嘴,她扭头往外跑。还没等跑到门口,一阵风刮过耳畔,原本躺在病床上喝药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他好像伤了那丫头的心。
看到阿玲扭头瞬间杏眼中闪过的晶莹,这种念头瞬间在陈志谦脑海中升腾,转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他到底在做什么?明明是控制不住自己越强烈的占有欲,明明是自己出了问题,为何到头来却要她承担后果?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腾空,摸着房梁越过,落地挡在她跟前。玄衣下的手伸出来,牢牢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没有。”
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一跳,堪堪反应过来后,阿玲便听到带有浓浓懊恼的两个字。心下有些异样,可她单线程的脑袋瓜全都被他方才的冷漠所占据。
玉哥哥在躲着她,明明是他先接近她,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气做出回应……越想越委屈,泪珠子在眼眶转了几圈,终于兜不住溢出来。
“莫……哭啊。”
他真把她惹哭了,笨拙地将帕子凑到她脸上,从未哄过女人的陈志谦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
罕见地温柔语调让阿玲觉得越委屈,情绪越外露,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必须得说点什么。手忙脚乱地应对着面前喷壶,陈志谦完全被她泪水扰乱的大脑终于冲破那层别扭,开口解释道:“不是有意躲着你。”
“骗人!”含混不清地说着,阿玲哭得越厉害。
“真不是有意,我只是怕离你太近……”
后面的“伤着你”还没说出来,院外突然响起青霜的呼唤声,这声音对如今伤心欲绝的阿玲来说不啻于天籁。
哭了这么久她的眼泪基本已经干了,扭头就着方才端进来的水盆洗把脸,擦净后她胡乱理下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因哭泣而干涩的脸稍稍舒适些后,她强撑起心底那丝骄傲。
“时辰不早,民女先行告退。”
躲着她?她还没功夫搭理他!
中馈、铺子、绸市、读书,她每天都要忙死了!省下这功夫她做点什么不行。
灵台稍稍恢复清明,再往外走时,阿玲脚步不疾不徐,完全体现出蒋家自幼的良好教养。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以及方才自称“民女”,陈志谦心下暗道糟糕。当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儿颜面、王爷架子,就着方才被打断的话借着说道,“我是怕离你太近,伤到你。”
“伤到我?”阿玲声音中露出些许嘲讽,当然依旧夹杂着浓浓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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