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蛋卜-《苗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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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沐浴了花香汤的苗鲁卓来阿妈,周身却还沾有浓郁残香,一直没消散。她来到火塘边开始烧香,她把点燃的香,按三根为一组分别插在火塘边柴草灰中,烧纸钱在火塘里。她小声地对苗阿爸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烧蛋吗?”
苗阿爸坐在木椅上,正在用一根红苗棉线,一圈一圈的给绿鸭蛋缠绕着,在绿鸭蛋腰部缠绕十二圈后,用木炭在没被缠绕到的两头蛋壳上,各画一个简单的鬼头像,然后口念含胡不清的咒词。念完后把蛋埋在燃烧火子下的柴灰中,绿鸭蛋在烫灰中烧了又烧,很久都没有看到爆裂。
绿鸭蛋烧了很久没爆裂,苗鲁卓来阿妈觉得很奇怪。她想问,但看见苗阿爸垮着脸,沉着、安静的坐在木椅上,又不敢问了。
每当周边村寨的小婴童受到惊吓、夜哭不止、食欲不佳,身体虚弱时,他们的年轻父母总是爱来找苗阿妈,烧蛋收魂。经常给小孩烧蛋收魂的苗阿妈知道:“如果婴童是刚刚受吓不久,魂魄散落之处,就在附近,病情轻微,只要通过烧蛋赎魂,身体很快恢复健康的,那么,放在火灰中烧的鸭蛋,在念完口语后,鸭蛋很快就会受热爆裂;若是婴童病情严重,受惊吓已经很久了才来求助的,而且还不知道魂魄散落之处在何处,那么在烧的过程中,鸭蛋将在很久、很慢之后才会爆裂。当鸭蛋爆裂后,得赶紧将滚烫的鸭蛋取出来,剥去其蛋壳,再从蛋形爆裂和蛋白上分析,婴童魂魄散落在何处?是由于什么原因使婴童变得精神萎靡,夜哭不止…”
苗阿爸看到苗鲁卓来阿妈着急、若有所思的样子,忙安慰道:不要着急,我一点都没有慌,你俩焦虑什么?”
苗阿爸为了抚顺他俩焦躁的情绪,故意做轻松的样子摆谈道:“你俩也许不知道,蛋卜方法可多了,它可分为蛋卜知鬼法、蛋卜验证法、蛋卜收吓法、蛋卜驱鬼隔邪等多和方法。如蛋卜知鬼法,就是冷水破生蛋。作法时,灵烧香纸,先吟卜蛋咒词,拿一大土碗舀上大半碗清泉水,从求蛋卜身上衣服撕下一小小块布料,线头也行正穿在身上布料最为佳,它更具有求卜者的灵气,将撕来的布料或线头投入碗里,再迅速敲破生蛋,除蛋壳外,把蛋清和蛋黄全部放入碗中水里,然后依顺时方向用筷子快速搅动。当大土碗中的液体平静之后,观察蛋清和蛋黄、布料的各种迹象,以及布料的位置、方向、沉或是浮,于是便能推断出何方鬼神在作怪。蛋卜验证法,就是,巫师告诉求验证人,将曾在竹卦卜或鸡卜等卜中显现的鬼怪悄悄写在符纸上,在巫师不知道的情况下,蛋卜验证。巫师拿来一个绿鸭蛋,用一根红丝线在蛋的腰部捆上一圈,不正中,一边大点,一边小点没关系。捆成好,巫师便念着口语,把蛋放入锅中煮熟后,捞出来、拿一把菜刀随着线沿切下,先把小的一边蛋,进行天与地的分开黄和蛋白分开,蛋白代表天,蛋黄代表地,然后再对大一边,进行天与地的分开。最后巫师根据蛋白内壁痕迹,说出答案,再与求证人悄悄写在符纸的“显现”进行对照,验证奇迹…”
苗阿爸刚摆谈到这里,突然“啪嗒!”的一声响,鸭蛋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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