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子求知日月长 五-《潮水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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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秉禾却不知道这些,他只以为狼怕唢呐或者是唢呐的声音,因为声音本身就是动物的防身之本,所以,只管把唢呐尽量凑近狼头,待近了再吹。

    这狼本来呲牙咧嘴低吼威胁,却见大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照自己头上咬来,后面伴随着急重的脚步。

    狼可不傻,还能让大黄嘴咬上?

    聪明绝顶的狼转身急跑,唐秉木见状急吹。

    这一吹没有吹在狼头上却吹在狼屁股上:“怪呀——”的一声大响,声音与先前又有不同。

    只见急跑的狼屁股猛沉,像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身子下沉中尾巴急收,挣扎了一下,嘴里同样发出“嗷——”的一声飞跑出去,看来是被吓坏了。

    此时的唐秉禾与先前已经不同。

    他头发直立虚张,两眼通红发直,脸色青紫茫然,仿佛没有了思想,情近颠狂,是拼着与狼斗狠,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被狼吓住了却也不得而知。

    只知道看狼跑了抬脚就追,一追又跑出很远,一人一狼一追一逃上了文家山。

    来到一块平地,分了两条路,一头过窄道上坡,一头是两山相夹的房子,这房子不是人家,正是才修没有一年的“黑神庙”。

    狼想从窄道上坡却见大黄嘴在那等着咬它,返身冲进庙门。

    唐秉木紧随急进,借着夜光对狼大吹唢呐。

    狼惊恐万状,返身急逃向门外冲去,那厚重的双开庙门冲开后此时正好回弹,剩下一个稍纵即逝的门缝。

    狼挣命想从门缝冲出去,岂知头刚过去脖子被门夹住。

    这厚重的门被急冲后回弹的力很大,狼冲过来的力也不小,两股力用在了一起,当时被狠狠夹在了那里。

    狼肩膀扛住了门,门还分不开,唐秉禾睁着通红的眼睛,对着狼屁股使劲吹猛吹——。

    此时,外面天已放了微光,天快亮了。

    山里人们是非常勤劳的,早晨一般都起得很早,有那出山的人,三个五个相邀着路过此地,老远听见唢呐声,仔细听来,声音是从“黑神庙”中传来,且乱乱地不成声调。

    奇怪,“黑神庙”中除有一个给狗立的神牌外别无它物,却是什么古怪?

    山里人迷信,大早晨碰上这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是一紧,顿觉头皮上有凉风,喉咙发干,手指头伸展不开脚板发麻,谁也不敢向前。

    都在猛想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有什么凶吉预兆,自己昨天干了什么坏事,今天怕是有凶恶报应。

    胆小的提紧裤带四下乱看,看看有没有地方躲。

    这地方毕竟不是普通地方,是谁都知道的鬼神之地。

    终于来的人多了,人们才大着胆子相拥着向前察看。

    推开庙门,只见一条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汉子毛发须张两眼通红鼓着腮帮子对狼吹喇叭,看那狼时,已经死了。

    大家围住汉子夺下唢呐,连拍带喊。

    唐秉禾红着眼睛楞楞看人,神情已是木讷,腿一软倒去被人扶住,再喊时,他两眼已闭,牙关咬紧,双拳紧握,那里有应,显是昏晕过去。

    这是一夜劳累连惊带怕,心力生发已至极限的结果。

    一般情况下,常人只要碰见狼就会腿软,更别说如他一样整夜相斗。

    如果说他最初以自己的,多年与野兽争斗的胆量,来应对突然袭击的恶狼还有定力的话,一个又一个的回合里,大大提高和增加他的恐惧感,加以酒劲狂乱心智,以至于失去躲避的基本。

    只是凭着强悍的本性追赶不停,最后目不转睛,已是颠狂,见狼不走用全身力量吹击,直到魂飞魄散。

    有那认识的人急急说与大家,这是谁家的什么人,大家都是一般的山里人,自来热切相帮,拆下一扇门板,将唐秉禾抬上往倒生湾来。

    临走一个人叫道:“这狼脖子断了”。

    原来这头狼是被回弹的双重重门和自己的冲力夹断了颈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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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神庙”里发生的这件事情,实属偶然,但立刻被迷信的人们当作是真神惩恶护主的神话。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四面八方。

    说是黑狗显灵咬断了狼脖子,又说这狼便是前日那条与黑狗争斗的狼,此番黑狗显灵除去,是不让它再作恶,并且越传越奇,所说不一而是。

    后来人们集资捐物,将此庙修葺一新。

    一时间,本来寂静空旷的文家山上,烟飞香飘烛火点点拜者云涌,供品山集。

    这里远古文化属于氏羌文化系统,生活的居民来自四面八方。

    有关陇一带的秦人,内地军人和中原及南方的移民,混杂着匈奴人、戎人、羌人、氏人、吐谷浑人、吐蕃人等等,

    现今是以汉、回、藏、羌、蒙古、土等多民族杂居地。

    人们信奉不同,对此“黑神庙”的供奉各有各的理法。

    由于各民族本身自古就有摩擦,加之民族本性性情彪悍,因拜祭直至发生众多当然的冲突。

    这是后话,此间不再一一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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