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星里的美丽-《九宫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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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照在了古一舟的脸上,刺痛他的眼睛,

    古一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安稳觉,宽大舒服的床,干净的被单,柔软的鹅毛枕头,无论谁在这样环境下,唯一应该做的事,都是闭上眼睛睡上一觉,古一舟的眼睛闭了很久,他不知道睡了几天,他睡的很甜很舒服,古一舟徐徐起身。

    红日满窗,天气很好。

    天气好,他的心情也很好。

    房间布置的既精致又舒适,紫色波纹条棱的窗帘,支开的窗户,阳光射进屋子,洒在窗沿上,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里是父母正望着一群孩子在屋檐下开心戏耍。屋子里还有红木精雕的茶几,古朴的落地屏风,他的天蚕丝缕衣搭在屏风上,门上挂着风铃,像是在等着远游的浪子归家,一眼望去,这里就像是个简单而又舒适的家。

    屏风后摆着木桶浴,木桶的边有一盏茶。

    古一舟看的出来,这里的主人是一个既恋家又爱茶的人。

    古一舟是个爱干净的人,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洗澡,洗个热水澡是一件舒服的事,对于现在的古一舟来说的确也是一件美事,他也没有打算辜负主人家的好意,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沐浴。

    茶是好茶。

    茶的味道不亚于大内进贡的好茶,这里的主人不但会享受,而且神通广大。

    古一舟舒服的靠在木桶上,他半睁着眼睛,他整个人像是溶入了水里。

    没有什么比奔波后洗个澡更愉快。

    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要四处瞧上一瞧,让自己知道身处何地,可古一舟不想,他想就这样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躺在,享受清静,他不苛求什么,活着就是一件美事,但好像清静本就不属于古一舟,风铃声响了起来,风铃的声音很美,悦耳迷人,在古一舟的看来就算是最美的音乐都没这风铃声动听。

    古一舟耷眼望过去,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元风道长。

    元风道长望见古一舟,他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高了起来,像是放下了压在他身体的石头。

    元风道长见古一舟开颜而笑,他也笑了起来,他坐在茶几边的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他笑着道:“可惜没酒,若是有酒一定和你喝上几杯压压惊,你真的是把我吓坏了,竟然整整睡了五天五夜,若不是有气息,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

    古一舟道:“骆驼驰骋沙漠,吃一顿饱餐,可以忍耐很长时间不吃不喝,因为骆驼知道接下来的要走进吃不好喝不饱的可怕环境,我就像是走在沙漠里的骆驼,在沙漠中遇到天堂一般的地方,不吃饱喝足对不起自己,这里的确是个舒服的地方。”

    元风道长笑道:“这里不但是舒服的地方,而且是神秘的地方。”

    古一舟笑望着元风道长,他呆呆的不说话,望的元风道长莫名其妙。

    古一舟呵呵一笑,他道:“你出卖了我?”

    元风道长一阵错愕!古一舟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元风道长,他见元风道长五官挤在一起的样子,越来越觉得好笑,他笑道:“你出卖了我,我也不怪你,这里是个很难让人拒绝的地方,他一定会读心术,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和想要什么,是人就有遗憾和期盼,有遗憾和期盼就有美梦。”

    元风道长道:“他们都说和古一舟相交不容易,但我看来和古一舟相交如饮美酒。”

    古一舟摇头道:“我若是酒,那只可能是呛人的烈酒。”

    元风道长道:“早猜到瞒不过你,只是不愿相信,的确是把我把消息给了幻梦星海,你是如何知道?”

    古一舟道:“楚墨一定不希望我有事,而易成空一定会满足她最后的愿望,霍鲸肯放过我,楚墨该是和易成空的做了交易,易成空也一定会将事情安排的妥当,把我送到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水浒泊,可我却不在水浒泊,能让元风道长效力的人一定非等闲。”

    元风道长道:“你的确很聪明,你故意喝下那杯毒酒?”

    古一舟没有说话,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元风道长道:“你不该这么做,楚墨实在是太爱你,她的确牺牲自己和易成空做了一笔交易,她决定嫁给梁萧来换你的相安无事,有易成空在霍鲸没敢再为难你,易成空也的确安排好一切叫老道把你送到水浒泊,在途中我们被幻梦星海的人劫到了这里,你和楚墨真的成为了过去。”

    古一舟有感而发道:“我很羡慕道士,男人总是为女人的事而烦恼,你们永远没有这种烦恼。”

    元风道长道:“古一舟若是束发修道,老道拱手献上珍藏的美酒,对你管饱。”

    古一舟道:“我注定享受不到你们的福气。”

    元风道长一笑,他笑的如沐春风,风吹进屋子,轻柔的像是情人的手,本就敞亮的屋子,因为风的和煦更加温馨,忽然,一滴雨落到了窗沿上叮咚响,然后,乌云遮住阳光,使屋子变了黑了起来,紫色的窗帘在乌云下也像是黑色一般,然后,瓢泼大雨倾倒而下,轰隆一声惊雷,使屋子只有了雨声。

    风声呼呼响,吹起了窗帘,紫色的窗帘飘荡起来。

    古一舟打破了沉默,他对元风道长道:“我若想见楚墨,他是否千里迢迢能将楚墨抬到我的房间。我若想见徐曼,他是否能够一瞬间将徐曼召唤来?”

    元风道长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头。

    古一舟起了身,他穿好了他的天蚕衣,走到了窗前,用手接着雨滴,雨滴打倒手上像是孩子握着他的手,这样在雨中玩耍只有在儿时才会去玩,长大了在雨中慢行,不是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享受浪漫,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感受心里的惆怅,也忘记了儿时在雨中玩耍的乐趣。

    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儿时玩耍却不知玩耍的乐趣,长大了为了事业奔波,弄得一身忙碌,玩耍也没了乐趣。

    古一舟觉得他此刻在玩耍,闲散里有乐趣,但玩耍里有些惆怅,他道:“城隍爷神通广大。”

    古一舟转身望向元风道长,可在元风道长眼里古一舟不像是在望着他,而是在盯着他,古一舟的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古一舟皱起的眉头化成了川,元风道长在古一舟脸上感觉不到玩笑的意思,他像是在觉察到了不好的事情,他无形的被古一舟感染,他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古一舟道:“幻梦星海,城隍爷实现凡世间的梦,那他的梦是什么?”

    元风道长道:“我无法揣测他的为人。”

    古一舟道:“他是不是想乾坤颠倒?”

    元风道长倒是习惯不去说话。

    古一舟道:“他在皇宫杀死唐羽,在梁王府杀死梁坤,他要的不就是挑战皇家的威严,难道他要的不是改朝换代,将这天地闹个天翻地覆?这个梦都是符合他们这样的大人物。”

    元风道长道:“不可能,这一定不是事实,唐羽和梁坤一定不是城隍爷所杀,若是证据指向城隍爷,也一定是凶手栽赃嫁祸的伎俩而已,城隍爷怎么可能杀死梁坤,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古一舟道:“噢?”

    元风道长笑道:“我和城隍爷相交一段时间,我觉他是我相熟的人,他虽然总是带着面具,而且将自己藏在面具下,但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偶尔流露出的神态,我隐隐感觉城隍爷是梁王,你说,梁王怎么会杀死梁坤,他疼梁坤还来不及,梁王会亲手杀死他自己疼爱的儿子?”

    古一舟一笑,他只能笑笑。

    城隍爷是梁王,他觉得这滑天下之大稽,荒缪的没有比这更荒缪。

    元风道长将一封信交给了古一舟,他道:“这是楚墨写给你的信。”

    元风道长起身拍了拍古一舟的肩膀,他也笑了起来,他微笑:“你该再多休息休息。”

    元风道长走了,剩下古一舟独自一个人。

    古一舟笑了,由心的笑,未知的谜很有乐趣,他也知道元风道长的意思,元风道长在笑他,笑他古一舟的疯狂,笑他的神志不清,笑他的糊涂,古一舟笑着喃喃自语:“城隍爷是梁王?真有趣!”

    古一舟在问自己,他问的很玩味!

    天放了晴,太阳出来了。

    太阳也落下了。

    夕阳西下,残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红色。

    海上的残阳如血,萧瑟孤零,奏的是一场血。

    这一次的残阳如歌,没有一刻不是在变化,曲调渲染着世界,感染着他的心。

    红色的天渐渐的与灰色的天空融调起来,有的地方成为灰紫色,有的地方特别红。又待了一会,红色变得暗淡,接着一切变得漆黑。忽然,黑暗中乍现白光,跟着,世界变得银光素裹,变得明朗。

    月夜里,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滋味并不好受。

    孤独里,难免胡思乱想,过去的一切一段段的在脑子里闪过。

    古一舟想起了楚墨,想到楚墨他没有闷闷不乐,反而乐了起来,他仿佛望见楚墨母仪天下的容姿。

    楚墨母仪天下一定也不能安心,黑暗中还有一个王时刻的在盯着他们。

    没有人敢轻视段八指,匪王不是浪得虚名。

    水浒泊仁义,但有匪性,他们不会让仇敌好过。

    古一舟对于老爷子,他心里有愧,他对不起老爷子,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昔日古一舟不懂事,老爷子让他继承衣钵,继承兽王山,做土匪的头,他不愿,出了寨子闯荡江湖,摇身一变做了王朝的官,成了老爷子的对头,着实把老爷子气的吐血。

    回首过去的一切,感觉真的很可笑,但不失是人生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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