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汉使-《一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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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忽然之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起身一把夺过匈奴人手中的剃刀,架在自己被冻得苍白的脖颈上。
他像一只困兽一般咆哮着冲那些人嘶吼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匍匐在地的匈奴女人朝着他不断地摇头哭泣。
“姑娘,把棉袍穿上吧。”小璞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正要将手中的棉袍覆在她的肩上。
李鸾却不理会她,一把拂开,朝着那用剃刀抵着自己脖子的男人跑去。
那男人头已经被扯得凌乱,形容落拓,可一双猩红绝望的眼睛却依然清澈明亮。
他紧张地望着跑向他的女孩,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两人的目光交汇的刹那,他看出了这女孩似乎对他没有恶意。
只见少女衣着单薄,却于彻骨寒风中凛然转身,望着那群凶狠的匈奴人,怒喝道:“你们为何要如此折磨人,还不如一刀给他个了结。”
“我们匈奴人最爱英雄,我们大王敬他是条汉子,才把他的狗命留到今日,还给这老小子娶了这个哑婆娘。”
其中最为高大的一个匈奴青年缓缓走了上来,冷笑着望着李鸾:“可是既然事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头不剃,脸面上不让纹东西,谁能看得出他是个奴隶。”
“髡墨面对汉人是莫大的耻辱,既要如此,你们还不如杀了他!”李鸾只觉得一腔怒火从胸口喷涌而出,完全感觉不到四周的严寒。
“你是谁?赶管我们的事!”匈奴人打量了李鸾一番,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小娘们长得很标致啊。”
说着,几人正要一脸坏笑着慢慢逼上来,可似乎看到了李鸾身后渐渐靠近的人影,忽然脸色刷白,四散逃开。
李鸾还没反应过来,一件温暖的棉袍便覆在了她单薄的肩上,坚实的手臂将她冰冷的身子朝着自己怀来拢了拢,让自己热气熨帖着她的身体。
“出来怎么不加件棉袍。”身后人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十分温柔:“我不在的时候,姑娘不要和那些宵小之辈逞强……”
阿胡儿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若刚才那些人敢再踏进一步,他想必手起刀落砍断他们的腿。
他们肮脏的眼睛,甚至不配在她身上停留,更别那些龌龊的心思。
“算他们跑得快。”阿胡儿轻叹了一句,那些闹事的匈奴青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没事。”李鸾别开阿胡儿的手,朝着他苍白一笑:“谢谢你赶来了,真的谢谢你。”
说罢,她转身跑向身后松了一口气低垂着头颅的男人,搀着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方才被摁倒在地的匈奴女人赶忙上前,代替李鸾扶住了那人摇摇欲坠的身体。
“先扶到我帐子里去。”李鸾对那匈奴女子轻声说。
“姑娘……”阿胡儿走进来,眸子深沉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此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多管,他可不是一般人。”
李鸾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阿胡儿莫测的表情。
她没有注意到,那被匈奴折腾的满目疮痍的男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颈间的那抹翠绿出神。
“他是汉使。”阿胡儿看到了那人的目光正盯着李鸾□□的颈间,抬手将棉袍帮李鸾掖紧,向自己身后拽了拽。
那人的目光跟着李鸾一路游走,直到被阿胡儿的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摁死。
“汉使?”李鸾先是狐疑,继而目光如炬,愤然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汉使,汉使持节,代表的是天子威仪。你们竟叫他屈辱至此,更别说去节墨面了!这对于汉使来说,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
“这是单于的命令,没有人敢造次。”阿胡儿转身望着身后的李鸾:“你救得了他一次,却不能次次都救他。”
李鸾望着他的眼眸,沉默了须臾,正色道:“我们汉人有句话叫,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我能救一次,便救一次。”
说罢,她转身去拉那人要向帐子:“先生先去我帐子里,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帐里暖和。”
“姑娘,莫让在下把您的帐子弄脏了……”那男人忽然轻叹了一声,与方才悲壮引颈时的嘶吼截然不同。
他声音沉稳又富有贵气,缓缓抬起头来,闪烁的目光望着李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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