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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石急忙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浸湿了凉水再拧干，回来敷在儿子红肿的屁股上。

    冰凉的毛巾把儿子弄醒了。

    “老爸，你干嘛呢？”

    “别动，要敷一下，这样就不太疼了。”

    儿子看见老爸执意要处理，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趴在那里。

    “我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你上课是怎么上的？”

    “在最后一排靠墙站着呗。”

    “别人没有问你吗？”

    “当然问了，我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嗯，好吧，我下手是重了点。”

    他尽量显得不以为然地说。

    儿子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怨气，撅起嘴，不服气的把眼睛一闭，头一耿不再理他。

    他在儿子的床边站着，被儿子冷落，讪讪地。

    “你已经是大人了，应该知道好坏了。如果你沉溺在游戏里，那么晚不回家，既影响学习，又影响身体是不是呀？不过，你屁股疼呀也不都是坏事，今天你就比较听话嘛，能按时回家。”

    他一字一句，声音温和地给儿子讲着道理。

    听他这么一说，儿子不服气地说：

    “老爸，你以为我是怕挨揍，怕疼吗？”

    “那是为什么？”

    他不解地问，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我是怕把你气坏了，瞧你昨天脸都气青了。我有点心疼你了，才按时回家来的。”

    “你心疼我了？”

    听儿子这样说，他静静地看着儿子，半晌没有说话。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跟自己不怎么亲的儿子会说出心疼自己这么暖人心的话来。想到此他心里既热热乎乎，又酸溜溜的。

    他开始对自己下狠手打儿子后悔不已，他本想请儿子原谅，但嘴上却说：

    “哼，还知道心疼我，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错。”

    他小声嘟囔着，声音中充满了委屈。

    “这个我也想过了，我确实也不对。”

    儿子知道自己理亏，小声地说。

    一听儿子承认错误了，他的眼泪“噌”的一下就涌出了眼眶，他怕儿子看见，转身坐在儿子的床沿上，背对着儿子偷偷抹去自己的眼泪。

    他开始后悔把儿子打得太重，开始检讨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自己除了只关心儿子的衣食住行和学习成绩以外，平时只顾忙生意，很少与儿子交流。他从未像别的爸爸那样带着儿子好好玩过。

    儿子是一个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孩子，每当看见别的孩子和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的样子，儿子都会流露出非常羡慕的表情，这让他心里很难过。

    每次都想多给儿子补偿一些，可一忙就顾不上了。他就这样在儿子的床边坐着心中一阵阵酸楚。

    他声音有点发哽地对儿子说：

    “儿子，原谅爸爸，我不该把你打得这么狠。”

    儿子一听爸爸向自己认错，他的眼睛也湿润了。他说：

    “爸爸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晚回家，也不该跟你顶嘴。”

    他转过身对着儿子。

    “儿子原谅爸爸，我不是个好爸爸。要你妈妈还活着，看我把你打成这样，她是不会饶恕我的。”

    他哽咽了。

    “爸爸，你不要难过，都是我不对。”

    “是爸爸不好，爸爸平时只顾忙生意，没有时间管你。你恨爸爸吗？儿子。”

    “我不恨你，爸爸。真的，因为你太忙了，没时间，这个我知道。”

    他抓住儿子的手：

    “儿子，我以后会多抽出时间陪你。”

    “爸爸，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你陪我，就没有时间赚钱了，咱们吃什么？”

    “儿子，爸爸不会让你饿肚子。钱要赚，儿子也要陪。”

    “谢谢爸爸。”

    儿子掉眼泪了。

    他疼爱地用他那粗大的手把儿子的眼泪擦掉。

    “儿子，其实爸爸还想感谢你呢，你小时候不让爸爸喝酒，我才改掉了喝酒的毛病，不然的话，爸爸就毁了，也把你害了，那样就更对不起你妈妈了。”

    “爸爸，你是不是还在想我妈妈？”

    他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说：

    “想！我经常想起她。”

    “真的？”

    他一边抚摸着儿子的头，一边说：

    “她十月怀胎，非常辛苦地生下你，我才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曾经想用一生来感激她，可惜她早早地离我们父子而去。”

    儿子看爸爸亲一提起妈妈就很伤感，他歉疚地问：

    “爸爸，妈妈不在了，我又不听话，你是不是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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