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东二张-《小霸王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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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有些发窘,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周瑜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躬身朗声道:“后学末进孙策、周瑜,拜见两位张先生。”声音清润,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意。

    文士沉默了一会儿,向面前的棋盘一比道:“久闻吴地孙氏乃是孙武子之后,伯符世代家风,临军布阵定是强项,可惜在下年老体衰,无法在战场上与伯符一较高下,不如手谈一局,伯符以为如何?”

    孙策在转生之前就是个围棋爱好者,而此世托身的孙策更是疆场和棋枰大小两个战场上的佼佼者,结合了两世的记忆见识,此时孙策的棋力已经不亚于当世国手,****好看的:。所以当下也不多做推辞,跪坐在文士的对面,将臂上的大氅摆在一边,略略躬身致意道:“吴郡富春孙策,请指教。”

    文士眼中也闪亮起来,回礼道:“徐州彭城张昭,请指教。”

    汉时的围棋与后世颇有不同,棋盘纵横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白、黑棋子各一百五十枚,棋局中实行座子制,先在对角星位分别放黑白两子,以最大限度的限制先手优势。孙策棋力虽强,对汉时的古谱也多有研究,但一时间还是不太适应,加上心中怀着向二张求教之事,不免分了心神。棋局终了,孙策执后手输了张昭三个子。

    张昭盯着棋盘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伯符棋力在我之上,若非心中有事牵挂,以致在中盘落下几招错手,否则在布局占优的情况下,怎么会输给在下。”

    孙策见张昭的神态舒缓下来,不再是自己刚进房间时所见到的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中也放松下来,答道:“心存杂念是下棋的大忌,待子布先生帮我解惑之后,在下再陪先生对弈几局。”

    “胜败不萦于心,是兵家气度,破虏将军有个好儿子。”张昭捋须微笑,向着张承招了招手:“去请子纲兄出来相见。”

    张承转身走入后堂,不多时,捧着一张古琴出来:“子纲伯父请两位弹奏一曲,方肯出来相见。”

    孙策略感头疼,就算身携两世技艺,他也并非无所不能,无有不会,且在服丧期间听乐奏曲乃是大不孝。周瑜看见孙策为难的样子,起身从张承手中接过长琴道:“兄长正在守丧,多有不便,这一曲就由小弟代劳。”

    周瑜走到一旁盘腿坐下,见孙策已经闭目并将双耳堵起,方才将琴平放在自己膝上,指尖在弦上一挑,羽音清冽,余韵之中,清逸无拘的琴音已经慢慢的在室中漾开。周瑜十指飞动,琴音起初轻柔绵密如小河溪流,而后激扬磅礴如长江大川,周瑜就着琴音放声长吟:“风萧萧,水茫茫,暮云苍黄雁声寒。斜阳外,浪滔滔,滚滚东流辞意健。奔入海,何艰辛,长风乱石阻归程。纵南行,挥手去,直捣沧海会有时。问人生,叹年华,时不我与华叶衰。举杯醉,对月吟,愁肠千结寒声碎。长河水奔腾急,壮志难酬空悲切。知音少,洒泪还,断弦残曲与谁听?”

    一曲散去,余音袅袅,绵长不绝。良久,张昭方才从琴声中缓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昔日韩娥于雍门鬻歌假食,离去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每读《列子》至此,不免心存怀疑,今日闻公瑾琴曲,方知古人诚不欺我。子纲兄,你以为此曲如何?”

    “久闻周郎顾曲之名,今日得聆雅奏,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今后周郎顾曲与奏曲,可并称世间双绝。”张纮的声音从内堂传来,“仲嗣,取我今春新采的茶来,既要长谈,怎能不对坐品茗。”

    茶香渐渐在室内飘散开来,孙策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只觉得清香四溢,细细再品,隐隐还有回甘。

    “伯符以为此茶如何?”张纮此时已经从后堂出来,坐在张昭的上首,这茶便是他亲手烹制的。

    孙策道:“颊齿留香,沁人心脾,有如春风化冻,令人沉醉。”

    张纮抚掌笑道:“伯符风流妙赏,果然非常之人。自秋末以来,两位拜访寒舍不下三十次,每每被拒之门外,换做别人或许早已放弃。伯符与公瑾如此心诚,我二人未免太过不近人情,这一节还望两位不要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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