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谁都没有说话。而这一刻似乎很久很久。 元修仿佛进入了一个惯性驱动的过程,简单地重复又重复着梳头发的动作。而心里却在极艰难地提醒着自己,该终止了,一切都该终止了。而最终像为难自己一样下了决断,没有再梳下去,只将梳子紧紧握在手里。 高常君慢慢地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元修。 元修也低头看着她。忽然,他将手里的梳子用力一折。一声巨响,梳子断成两截。 两个人都心头巨痛。 元修将其中一半递给高常君,自己将另一半贴身而收。 高常君小心翼翼握着这一半残梳看着元修,没有再落泪,目中极坚毅地扫了稍远处的若云一眼,极镇静地吩咐道,“命人进来服侍陛下盥沐,今日吾本宫与陛下一同出宫去上香。” 若云见此情景立刻便去招呼服侍的奴婢都进来。 当别人都忙于帝后出宫进香的大事时,黄门侍郎崔季舒忙的却是另一件事。 受世子高澄之命,崔季舒严密监控着内苑云坛殿内的阁内大都督于谨。果然不出所料,一大早崔季舒便接到禀报,居然有宫内监帮着于谨与宫外通消息。而和于谨有密信往来的居然不是关中,竟是南梁。 这事让崔季舒大吃一惊。尤其是在这个两国交兵的关键时刻,与敌私通这便不是可大可小的事了。如果坐实此事,于谨性命必不能留。崔季舒不敢擅自作主,立刻便去给世子高澄禀报。 高澄听了崔季舒的禀报却没有惊怒之色,只是带着崔季舒直奔内苑云坛殿,要亲自审问于谨。而这时,他并没有将此事禀报给皇帝元修。高澄心中另有筹谋:不管真假,这是除掉于谨的好机会。于谨一除,无论皇帝元修还是关中宇文泰,都如断了臂膀。 而此时高澄并不知道,他的弟弟高洋也入了宫,且已经到了椒房殿外。 与椒房殿的人影幢幢相较,内苑云坛殿极为安静,殿门紧闭,几乎看不到一个人。高澄与崔季舒摒退了跟着的人,只两个人走到云坛殿外。高澄忽然停在殿门外,狐疑地盯着紧闭的殿门。 崔季舒也停在他身侧,看着他不解地问道,“郎主犹豫什么?” 高澄摆摆手,“慢来。”于谨,人如其名,一向是极谨慎的人。他是宇文泰心腹没错,可为什么要私通南梁?这事宇文泰知道吗?宇文泰是否也勾通梁国?就算是宇文泰要与梁国相通,又何必舍近求远地绕道吩咐于谨去做?于谨在洛阳的目的是什么?以于谨的为人怎么会酿成这种厝火积薪的危局?还这么轻易就让崔季舒抓住了错处? 高澄转身向崔季舒道,“密信如何得来的,叫人来仔细盘问。” 崔季舒还没来得及应答,云坛殿的门忽然打开了,于谨身着袴褶,仗剑而出。再也不是前几日披发道袍的散人,也不是那副有意谈笑挑衅的不羁神态。于谨束发短衣,极其干练,面上却是视死如归般的严肃。 高澄和崔季舒听到声音都抬头远眺,看着于谨。 高澄心里忽觉不妙,隐隐觉得事情有变。 “高侍中!”于谨一声大喝,已经提剑走来。 崔季舒见势不妙暗中退了几步,躲在高澄身后。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