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迹-《倦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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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日孤鸣撑着下巴,笑问,“可有感想?”

    史艳文努力回想,“棋路复杂多变,先时的落子毫无特色,到最后竟成了最大杀招,纵观全局,虽有弃子,却无一废子,先生果然高人一着,恩……“史艳文摇头叹息,”就是让人有些眼花。“

    ”到底是盛名已久的文武状元,随意翻阅竟能得出如此复杂结论。”竞日孤鸣连连称赞,又说:“但我记得上面并未署名。”

    史艳文脸色微赧,笑的温润无害,“是我认得先生字迹。”

    “是吗。”

    “恩。”

    竞日孤鸣拿起书翻了翻,挑眉:“上面有字?”

    “……”好吧,上面确实没字。

    史艳文深感无奈,既然被戳破那也就没什么好挣扎的了,男子汉大丈夫,坦然承认总比扭扭捏捏来的强,些微的好胜心,也算是好事。

    “先生与在下下了一盘指导棋,让艳文深感自身棋艺不精,不得以,只好先打探敌情,至少下次不要输的那么难看。”

    “这样啊……”竞日孤鸣将书抛开,像是突然又来了兴致,“可惜这些都是死物,不如直接向我这个活人请教,事半功倍。”

    “在下自认领悟力不差,虽需花些时间,就不麻烦先生了。”

    ……

    “输得多不代表实力差,太过念情不是好处,你……”

    “先生。”

    “恩?”

    “你教人下棋,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这样不是更直观?小苍狼就很喜欢。”

    “……只是有点热。”他又不是苗王,且苗王成年后竟然也会喜欢窝在北竞王怀里学下棋吗?!

    史艳文微微抽了一下肩膀,想活络一下僵硬的筋骨,可惜一动就碰到了另一人……的臂弯,往前弯着身子又觉得有些刻意躲避的嫌疑,然后又僵硬了。

    “入夜就该冷了,或者我将火炉移远点?”

    “……好。”

    其实不是很热,竞日孤鸣也没把它移动多远,回身后见明显低头放松下来的人有些好笑,等自己坐下后身侧又有些紧张起来的人,更加想笑。

    当然,不能笑出声。

    竞日孤鸣单手放在史艳文身后,另一手粘着棋子,两人一棋盘刚好将长椅占满。近看能发现他是侧身将手撑在长倚上,远看又像是整个人伏在史艳文背。

    暧昧不清的距离,耳边不停趟过的温言细语,还有颈间软热的呼吸,哪里还有下棋的心思,史艳文只觉浑身怪异,。

    “专心。”

    “……抱歉,艳文又分心了。”史艳文瑟缩了一下,颈间的呼吸忽然加重,急促的一闪而过,史艳文抽了一下嘴角,又不想转头看他,尽力放松下来将注意力转移至棋盘,只问:“先生‘又’看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吗?”

    竞日孤鸣晕色上脸,看似无动于衷连身形都未见半分抖动,眼中却像是忍笑忍了许久,“无妨。”又拿了一子白棋放到史艳文手里,就贴着他的耳边说道,“想想,若是你,兵临城下,四面楚歌,粮草断尽,该当如何。”

    史艳文看着棋盘,目不转睛,心想这又不是带兵打仗,凭着经验道到:“……单兵突围,求援。”

    “若敌方重兵包围,无援可求,又当如何?”

    “分小队,乔装暗行,循地势天险,或可脱逃。”

    竞日孤鸣勾起嘴角,循循善诱,“人数太多,尚有死伤,还有两个可行之策,艳文想必知道。”

    史艳文心思微偏,又心想或许这才是他最后的目的,但战场之上若真遇到这样的事,其结果好的是性命无虞,坏的,便是全军覆没,五五之分,端看敌军将领之心性。

    但不得不说,那的确是可行之策。

    “……离间,或者,诈降。”

    “台面上大多如此,不愧是兵部侍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若逼你的那人是我呢?“

    史艳文微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回头看他,慢吞吞的含疑抱犹,欲言又止,有意给了对方反应时间,虽然对方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还是那般似笑非笑,看起来很期待自己的答案。

    太近的距离会让人闪躲不及,好处就是能让人观察入微,虽然有时候会因为太过接近,有可能当局者迷,但他从不是这样的人。竞日孤鸣可以清晰的看到怀中人的隐忍和不解,不过就是当做没看到罢了,也没什么难的。

    镇日无聊,便只能以玩笑消遣了吗?史艳文对着观察结果很是无可奈何,便半真半假的回他,“若真是如此,当真降了又何妨?先生又不是喜爱残酷屠戮之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还是让人心生雀跃。

    “能得史君子如此高看,在下不胜荣幸。”

    “哈。”

    史艳文轻笑一声,感觉气氛总算不至于那般怪异,正默默松了口气,门外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像极了某个不请自来的少年客。

    “王爷,史君子,小生吴辅,能否赏杯热茶给小人啊。”

    “……”

    “先生,来客了。”

    “……明日,我们去将阵法改改吧。”

    “那就明日再说吧,”史艳文趁机起身,一本正经的将棋盘一并端走,回头轻笑,“我另去给你们泡茶。”

    话语未落,一人已推门进屋,带着斗笠,很是不客气的抢占了座下的四方椅,大声道,“烫点,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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