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愁选秀良缘终涣散-《温僖贵妃传》


    第(3/3)页

    容悦只觉心中万分委屈,辩解道:“你竟把我瞧成那种贪心不足之人,不是我的我根本一点都不会要。”

    “那就息了这心思?”常宁道。

    容悦一时噎住,却恨他不为自己着想,哭道:“好,我就是想要荣光,我就是自私,又怎么样呢?你口口声声在意我,只想叫我欢喜,却不肯为我做一点事情,既然如此,自此分道扬镳也好,我们姐妹总有自己的法子。”

    常宁只怕她心里也存了东珠的那份心思,心里又急又气,莽撞中拉扯住她的披风冲口道:“什么法子?用你自己的身子?“

    啪!容悦抬手便是一巴掌,落手的一瞬她便愣住了,自小额娘教导,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况他那样的七尺男儿?她这一掌怕是连二人最后一丝情分也打没了,她盯着微微发红的指尖,心中直乱作一团,万种心绪凝绕,直欲将人逼疯。

    面上火辣辣的痛,却抵不过胸口的绞痛,常宁直说不出话来,咬一口钢牙,转身欲走。

    容悦无意识的伸手去抓,彼时一阵风过,将那宁绸提花披风从她手心擦过,她张了张口,却见常宁出语冷淡如冰:“你那姐姐恋栈权势,不惜火中取栗,我没兴趣陪她疯。”话语中满是决绝,直叫容悦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死死咬着唇,不叫自己哭出声来,不叫情绪的波滚冲破最后一丝尊严与理智。

    他侮辱自己,还贬低姐姐,容悦心里反复翻腾着这两句话,他这般决绝,他不要自己,他混账!直到看那人策马狂奔,她才忍不出嚎啕一声,哭倒在地。

    她忆起幼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皮,哭闹个不停,额娘就把她抱在膝头,一面轻轻的吹着伤口,一面柔声道:“乖乖,日后的伤,比这个更痛,没有额娘陪在你身边,可怎么好。”

    她当时远远不懂额娘眼神中痛惜与无奈;半个月后,额娘重病不起,阿玛却因鳌拜案被软禁于宗人府,终归那日额娘去了她触不到的远方,那日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就像他们姐弟的泪,他记得阿玛一脸急色的回到家中时的颓唐,失落,伤痛。

    如今她终于略探那无法言喻的痛楚之一二,却已痛不欲生。

    这样痛,这样莫名难以言喻的痛,想抓握却眼睁睁瞧着流逝的哀伤,直欲将她小小的身躯吞噬殆尽。

    却说那边张大盛原来隐蔽处守护,见主子黑着脸大步走来,夺过缰绳认镫上马,便发了狂似的连连驱马,他忙在后方跟随,奈何主子的坐骑是汗血良驹,主子又不要命似的赶,不一会子便找不到人影。

    他正着急,忽见一骑绝尘而来,他手搭凉棚望去,见枣红马上一个青色衣衫的劲装骑士,不是自家王爷还是谁?

    他正要张口发问,却见主子沿着原路折返,忙策马跟上,不多会儿又落下一程,好在知道路线,往半山亭去,却只见主子萧索的背影,凝神立在亭边。

    他思忖主子心事,试探着问:“可要卑职去把人追回来?”

    良久,久到他以为面前的背影不过是夕阳下一尊雕塑,才听见一声极压抑的太息,“不必……”这话语中满是凄凉与无奈的颓唐。

    万缕霞光中,隐约中有一丝泪水滴在覆满爬藤的石座,很快便消融不见。

    亭内寂静,滴答滴答钻入耳中,张大盛仔细张望,见有殷红色的浓稠液体滴落在尘土堆积的地面上,他顺着那声音往上,只见一只紧握的血色斑驳的拳头,不由惊呼:“爷!”

    常宁抬手,招了招,张大盛混迹行伍,知道军令如山,只好抱拳领命,远远退出亭子。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