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殿下,天晚了,先用膳吧。”南乔大胆提醒。 “出去!”忽听宇文泰一声怒喝,他放开了扶着元玉英的手。 不只吓住了南乔,元玉英心头怒火也被挑了起来。 “将军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不必拿我的人出气!”元玉英也声音陡高。她站稳了,毫不示弱地抬头怒视宇文泰。 “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不委屈。”南乔语带双关地提醒。不止提醒元玉英要息了怒气,也算是提醒宇文泰看在长公主有身孕的事儿上能让她、护她。毕竟她是他的妻子,是大魏的公主,就算她过问了他的行踪也不是什么不应当的事。 可是南乔却无意中触犯了宇文泰的禁忌。 宇文泰目中阴寒地看了看南乔,又盯着元玉英。在可怕的一瞬间静默之后,他还是阴恻恻地道,“皇帝陛下真是好手段,如今不止关中,连我的府里我都做不得主了。” 说着他又走近了元玉英,微笑着打量了一眼她的腹部,然后方抬头含笑道,“从今日起,长公主殿下愿意去哪里只管去,愿意做什么只管做。若要想知道我的行踪,也直管来问,用不着费力派人去打探,我有问必答。殿下尽管和南阳王商议了禀报皇帝去,看皇帝如何定夺决断。关中已被他收入囊中,看我宇文泰不入目,迟早也和贺拔大将军一个下场。殿下有天子威势可依,又后继有人,还何必在乎我宇文泰?” 宇文泰妙语连珠,加上连日里心里的郁闷、不满全都不受控制地统统发泄而出。元玉英没想到他竟如此不肯迁就她一点。听这话里的意思不但是对她,就是对南阳王元宝炬,甚至是洛阳的皇帝元修也都心怀不满。元玉英更是悔自己当初没有劝住皇帝元修不要趁着贺拔岳大丧就急急来夺关中之权。如今是既未夺到实权又失了人心,再想宇文泰全心全意扶保社稷就难上加难了。 自己的夫君原本也柔情蜜意,如今她有孕在身却反倒完全失了体贴,元玉英被他这话激得又气又急。顾不得腹下冷冷的一丝隐痛蹿起,强忍着不肯落泪,反倒抑住了怒气,只平淡问道,“我与南阳王见面也只是兄妹之情,将军你呢?你见的又是什么人?我是将军的妻子,不管将军信不信,我心里夫君和兄弟未有高下之分。莫不是将军自己心里想的多,才如此疑我?或是将军心里早就有别人,并不以我为妻子?” 元玉英的狠话一出口便再也收拢不住,南乔心头不安,急得恨不能扶了元玉英赶紧进去。可是驸马都尉的脾性她也刚刚领教过,盛怒之下更不敢犯。偏是元玉英一吐而快才能顺了自己的脾气。 待元玉英说完,一下子便安静了。 宇文泰沉默了。 元玉英昂然直视。 羊舜华和高澄的一幕一幕从宇文泰心头划过。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力。皇帝元修步步紧逼,南阳王元宝炬鸠占鹊巢,高澄高高在上如同握他于掌心,羊舜华若寄若离,元玉英不安于只在他身后想的永远得不到,却被人一点一点扼住了喉咙。抛不开的国与家,若能真的抛开这一切,他最想得到的又会是什么? 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宇文泰转身而去。 刚刚出了院子的门,忽然听到里面南乔大声呼喊,“殿下!殿下!快来人!” 宇文泰骤然止步,稍一停顿便转身飞快地又返回院内。 元玉英已经晕倒在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