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进退泷川-《一碗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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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个劲地往外张望,轿中之人又说道:“先前你那伤眼的同伴身手委实不弱,却在泷川手上撑不过片刻,这样的秘术耆宿,你们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见则远避,免受其害。不过我已着人去察看你那同伴还有没有救,如果有,还是要救。”
见我还没转头,随手拿扇子往我头上轻拍一记,笑觑道:“至于你这小调皮鬼,身手却比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无动身法’玩得还有点谦信大人年轻时候纵横关东的几分风采,我一班护法在外,高手如云,竟都没来得及拦下你,就这么一眨眼间让你溜进来了。他什么时候教你的?我为他高兴,有传人好啊……”
我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抿嘴道:“真的还过得去吗?我连想也来不及多想,也不知道用对了没?”由于被追得紧急,刚才不知不觉使上了记忆中谁教过的身形步法,没沾及僧众片袂,就闪身晃进其间。不意轿中那人只伸手一按,我就什么步法也没有了,迳直被他拉入轿内。
想起此节,我不由咋舌儿道:“你十一岁就当法主,看来也没白干哦!你家的功夫都这么厉害吗?我觉得我家那些人好像都没什么功夫,包括大膳大夫,以及他爸爸左京大夫,还有我丈夫……”
轿中那人朝我摇一下扇子,说道:“哎,不要这样说。其实你们家高手也很多,你是不知道他们。况且我那襟兄才是当世武功最厉害的人,和谦信大人同属于不世出的真正高手。你那大膳大夫乃是第一兵法家,想想有多厉害?”
我呶嘴道:“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一抬手就可以把人打飞好远的那种厉害,你是跟谁学的?”
“我会的那些没多大用处,无非跟净土宗一样源自中土,自家慢慢发展起来的,后来也成为本愿寺的强身健体之术,也传给不少一向宗的门人,”轿中那人摇着扇子笑谓,“不过就我而言,又没多少机会亲自上场打架,能打谁飞?其实就玩玩,没多少意思,况且剑豪再厉害,一晚上能砍多少人?还是你家那种实用,兵法更厉害,一朝用兵,血流成川,死伤无数,倾国倾城。”
“信忠公子说,净土真宗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前身是净土宗。一向宗属于净土真宗,打掉一向宗,也就等于砍掉那边伸过来的一只手,再剿除敬灭一伙,大明王朝伸到咱们这边的两只手就全都没有了。”那干瘦老者冷哂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效忠朝廷,却是要效忠哪个朝廷呀?围剿一向宗,你最不卖力。烧杀他们男女老少信徒二万余人那天,你竟然流眼泪了,别以为我没看见,还处处为我们所有的敌人说话,是不是仍记挂着你以前那些旧主哇?三心二意、阳奉阴违、朝秦暮楚,这算不算是罪呢?”
那忧悒之士被劈头盖脑数说得不禁憋红了脸道:“唉,你这算什么话?信忠公子还年轻气盛,你不是不知道他啥样。我们这辈年纪大的,更应该老成谋国,才能更好的为主分忧,而不是为主招非生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树敌太多不好,十根手指捺不过满身蚁爬,这饭要一口一口吃,能大事化小就化小,能化敌为友就交朋友。光秀问心无愧,我效忠谁,主公明白。”
他显然是个容易激动之人。说到酸楚处,不禁眼眶含泪。旁边一个家伙轻抚他肩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哥明白你的心情,我更了解你的忠义。对了,那天我拿到你旧主义昭将军遗落的一些旧东西,其中包括茶具,也有些旧书信,里边有提到你是一个好人。回头你去我那里给你看。”
“什么书信?”那忧悒之士闻言紧张地问了一句,没等旁边那家伙回答,那干瘦老者抢先转面忙问:“什么茶具?是不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
见那家伙故意闪闪缩缩不肯作答,干瘦老者急去揪他衣袖,追问:“我问你是不是那个?啊,就是我要的那个……你找到啦?”那家伙做出无奈之状,朝我愣望的眼光吐着舌儿摊了摊手,转面凑嘴去那干瘦老者耳边小声说:“找是找到了,不过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愁到头发都掉光了,总算有着落。不过我看你现在很忙,应该没时间跟我去看,不如你先忙你的事情去,我回去拿给我哥欣赏一下……”
“先给你哥看,那就没了,”干瘦老者着急起来,揪住不放,说道,“等到了那时还哪有我的份儿?现在就去拿!”
那家伙兀自挣扎道:“不过我看你似乎很忙,不好打扰,免得我哥骂。毕竟国家大事真的很重要……”
“不忙!”干瘦老者摇头不迭的道,“我没什么大事可忙,‘似乎’不等于‘就是’。刚才无非只是一场半路冲撞坐骑的小事情,发过飚就算了,现下赶快收工,跟你去拿东西才重要。”
那家伙挣扎道:“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敢回家,因为你刚才说过要打击净土宗,而我为了寻宝打入梅雪居士内部当卧底,和我的小伙伴一起被他残忍地剃光了头,疑似遭其非礼且不说,还无奈地换上这身东西,从你这里一走开,估计就要被打击了。”
“谁敢打击你?”干瘦老者啧然道,“刚才我只是稍微提一下你侄儿最近的新讲话,你哥不发话就没什么要打击的。一向宗那边他们正在谈和,至于梅雪居士他那个不算什么真和尚,我看哪宗他都不是。不过他应该有很多好茶具,你要是能多弄到手一些就更妙。至于你的小伙伴遭到非礼,我深表同情。让我们今晚拿到东西后一起喝醉酒,然后爬到屋顶面朝穴山方向齐声骂:‘梅雪你这个王八蛋!’如何?”
“不好,”那家伙挣扎道,“除非你能带我爬去我哥屋顶上骂还差不多。”
干瘦老者焦虑道:“能把我要的宝贝先给我,就算要我带你去紫禁之巅看天外飞仙都行!”那家伙做将信将疑状:“那要拉勾不许赖!”干瘦老者焦灼道:“拉你的鬼!拉就拉,不过要等你哥回岐阜,老房子没人我们才好爬去他屋顶。咦,他收藏的那些茶具是不是都拉走了?”那家伙笑道:“我也想知道。”
两人拉过手指勾,只见一个修道之人模样的家伙负手闲立在旁冷眼而觑,那干瘦老者打招呼道:“长秀,你不去修安土城,却跑来看什么热闹?”
轿内之人小声对我说:“先是泷川来闹,继而光秀出场,加上长秀,清洲四大天王到了三个。不知是你面子大,还是该算到我面子上?”
长秀袖手而行,丹冠羽带飘逸出尘,悠然道:“他哥今天早上说,如我能把城修得合他意,就把名茶具‘珠光小茄子’作为奖赏给我。我听了很高兴,就专门来告诉你们知道。”
“啊?”那忧悒之士和干瘦老者果然一起着急,听了齐跟上来,在后边懊恼互觑道,“盖座城很难吗,这宝贝居然要赏给你?”
“安土城不一样,”长秀眼神优越的瞧着他们,捻须道:“就算泷川亦算筑城的高手,也未必造得出来。我心水的设计之风没有戾气,只有安乐。这也是主公透露的意思,安天下之居,乐众生之土。”光头的家伙迳去咬耳说:“鬼五,你别四处说,当心他们晚上去拆你墙脚,让你总盖不成。茶具你就拿不到了。”
“拆墙脚谁不会?”长秀冷哂一声,侧目转觑那座大轿,又瞟干瘦老者一眼,说道,“先前我看见你要捉的小光头躲进这座轿子里,你敢不敢去揪其出来,或者这就算啦?”
那忧悒之士闻言不安道:“鬼五,这事儿明明已经要揭过去了,你怎么又提起?那是显如上人的轿,不能乱掀!”长秀瞥看干瘦老者,目带讥诮之色的问道:“你也赞同光秀的一味和稀泥?”
干瘦老者似感下不来台阶,拉下脸低哼道:“我最瞧不起和稀泥的人,管他谁的轿子,怎么就看不得?”见他如此,那光头家伙啧然道:“你怎竟这么容易受激不过?刚才你都说没啥大不了,转眼你又来劲了。做人这样有意思吗?”转面又朝另一边埋怨道:“还有你也是,你挑拨他去跟显如上人较劲又有什么好?”长秀悠然道:“看你们又犯急,我觉得有意思。”
“看一下有什么大不了?”干瘦老者转觑大轿,冷哼道,“八抬大轿我都少见,这搞个十抬,很想知道里边到底能装得下多少人。”
那忧悒之士不安道:“泷川,你带多少人在这儿?沿途保护显如上人的光是杂贺兵少说都有一两千之众,还有那么多一向宗的门徒从各地跟来自发地保卫他们法主,这还不算上跟着上洛的石山城兵和本愿寺僧兵,你要在这儿掀起大战,你也讨不了好去。”干瘦老者似也自知所带的人马不够,望了一眼长秀脸上的讥讽之色,又兀自嘴硬道:“我的大军全部署在前线和关东一带,谁出来逛街会带着千军万马?真干起来,你会帮我是吧?”
长秀慢悠悠的摇头道:“我的兵都在各地和修城去了,没带多少人出来。真要开干,你得靠光秀那一两万近畿兵马。主公也没带多少人就上洛来了,你要是打输了,势必害得主公那边也很难看。就什么也别想要了,直接逃走隐居去吧!”
“惟任的近畿兵怕靠不住,”干瘦老者瞥那忧悒之士一眼,郁闷道,“可惜权六老哥没在这儿,不然他最靠谱。即然这样,你撺唆我跟显如开干有什么好处?”
长秀瞟他一眼,负手走开,闲立道边说:“这点小事谁要你动兵来着?你不是高手吗?你自己去掀开轿帘来看一眼不就结啦?”干瘦老者明白了,哦了一声,冷哼道:“他们那么多人围在轿前守护,你想看我挨打是吧?早知道你不会安什么好心来着。”
长秀背着手瞥看他神色,冷笑道:“不行就算了,这就散去罢。别纠缠人家挡着道不放行,往来交通都受阻碍了。”干瘦老者恼道:“你都当众把我挤兑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怎么算?搁这儿说半天,你架我在火上烤,我面子就不要啦?”
那忧悒之士似也心念一动,低垂的眼皮抬起来,说道:“不如这样最简单。大家听好!为迎接显如上人来京和谈,根据长秀大人的意思,按照泷川大人的安排,我们准备了盛大欢迎仪式,既然大家都是尚武之士,今儿以武会友,都收起家伙,不要动刀动枪……”长秀瞥他一眼,蹙眉道:“怎么就成我意思了?看来这位才是官场老手,随口就把我搁火上烤去了。”
轿前一人说道:“我们急着赶路,不知你等又要玩何花招?”
“没有花招,”那忧悒之士摆了摆手,微笑道,“玩的全是硬桥硬马,才叫好玩。赖周大人稍安勿躁,只须看泷川大人施展个人身手,看能不能穿过诸位护法,去到轿前掀开帘子就赢,我方输了就由泷川、长秀大人奉上银两三千当做彩金。你方赢了就直接收了彩金上京去罢!”
长秀蹙眉不已,低哼道:“这就连我也挨宰一半银两?”光头家伙在旁取笑道:“谁要你刚才多嘴来着?本来经过我调解都快没事了,你却插一脚拆我台。这回可好了吧,被光秀趁机连你也整了一把。没把你那些好茶具压上来当彩头都不错了!”
轿前一人问道:“若他来掀了轿帘又如何?”长秀冷哼道:“里边不是多了个他要找的小光头吗?若泷川赢了,这个小光头由他带走。”光头家伙在旁恼道:“你是一个劲儿要拆我台喽?”长秀瞥他一眼,负手冷笑道:“谁叫你把我要的那个宝贝给泷川?你许给我在先,不记得了?”光头家伙一怔,随即摇头懊恼道:“我也有许过你吗?”长秀拂袖道:“所以我今儿不但要整泷川,还要给你好看。长益公子,让你记住这个教训,好女不能许两家,任人嫖那都是妓!”
光头家伙忙去跟干瘦老者说:“泷川,当心他们看你老实,整你噢!”干瘦老者拉下脸道:“我亦有这种感觉,不过自忖还有点真本事,可以帮我撑住场面。”说着,展衫走上前去,朝轿前一众护法僧官说:“不必一对一,就跟踢球一样,我进那轿门就赢。”
轿前一位满面黑须的和尚哼道:“阿弥陀佛,你想进佛门,还须先剃度。”
耳听外边提到剃度,使我想起似乎从梅雪居士那里捡了些物事,不知有没有那把据说好使的剃度刀在内,忍不住就摸了摸身上所揣之物,便在这时,轿外袂风猎响,一人惊呼:“赖周大人当心!”随即数人齐诵“阿弥陀佛”,纷展身形拦截那干瘦老者倏忽出没的身影。有人啪啪中掌跌开,接连掼翻数躯之后,那干瘦老者已近在轿前,探手疾掀帘幔。
他到得这么快,这使我大感料外,霎时我脑中闪现一幕精彩绝伦的场面:随着一声清叱:“世人应知天高地厚!”显如上人跃然现身,俨如佛祖般光芒四射,飘落于众人眼前,脚踏六名低扑俯跪摆成莲花宝座形状的僧众,居高临下合什诵经:“南无阿弥陀佛。”顿时使轿外清洲诸人气夺,不由自主也随万众产生跪倒膜拜的念头。
然而这只是刹那间的想象,现实只有一如既往的失望,齐天大圣不会驾御七彩祥云来救我,显如上人也没跟如来佛那样光辉闪闪地跃上半空。他在那儿抖着半边中风的肩臂,先前我已有留意,直到轿帘掀开,外边光亮照入之际,我才看清他歪靠着座垫颓然而坐,显得中风的老毛病已很严重的样子,这个样子我并不陌生,立刻想起久秀大人那般模样,当时我还不知道显如上人后来竟就死于中风,然而已经不禁为他担心:“怎么这一带这么多男人饱受中风的折磨啊?”
随即我肩头一紧,那干瘦老者探手来抓之际,显如上人不顾自身抱恙,伸手先按落肩头,拉我避过帘外一抓,我刚被拉去他身边落座未定,随着轿前数人掼飞的闷哼,那干瘦老者嘿然而入,见我怀里啪的落下一个小东西,向我探出之手生生凝住,刹停在半途。
见到那东西落在我伸出的手心,显如上人亦眼为之直,不自禁地咦了一声,凑眼近觑之时,耳听那干瘦老者问了一声:“上人,你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我心里纳闷:“你怎么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却听显如上人也低哼道:“泷川,你也是识货之人。我看我跟你想的应该差不多。”
“你们在想什么啊?”我不明所以,正要缩回手去,泷川显然看不够,立刻犯急道:“等等!”显如上人见他伸手欲夺,便也晃手翻出袖外,切他腕脉。泷川嘿了一声,变招道:“你这手法也不弱!”两人便在我眼前急交数招,手来手去,直教眼花缭乱,我不由呶起嘴道:“再打就打掉了。”
泷川和显如上人一听,连忙齐收回手,笼回袖内,低头凑眼细瞅我掌心之物。还都眯起了眼睛,陶醉不已地欣赏起来。
泷川欺入轿内之时,外边众人全都紧张起来,那个名叫赖周的长须大人连忙也跟随进入,却没了声息。那忧悒之士见状不安道:“搞什么?”忍不住也跟着进来探看究竟。见他一进轿子也没了动静,外边人人不免愕然互觑。
长秀本来袖手远远地旁观,似在期待里边打成一团,却等不来他想看的热闹场面,反而里面清静了,甚至流溢出一派祥和气息。长秀不禁纳闷道:“那轿子里边挤着好几个宿敌呢,怎却没厮打起来?”旁边那光头家伙也不由好奇道:“怎么一钻进去都没了动静?看大腿也不至于看得这么专注啊……”
长秀忍不住走去轿边探头探脑,随即咦了一声钻入,然后也没了动静。光头家伙连忙跟了过来,也钻进轿子挤张脸来瞧,一瞅之下,也呆住。
不知不觉周围一片安静,轿里更是鸦雀无声,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和灼热或贪婪的眼光,而且越来越多人闻风而至,但只是有身份的方能靠近些,其他人都被挤出老远。
我觉得手酸难耐,不禁蹙眉道:“看够了没?”众人一齐摇头道:“没够,不要收回。”
“可我真的手酸啊,”我忍不住把那小东西放下来,甩着手腕说,“这是什么啊?”
“阿弥陀佛!”显如上人低着头道,“我好想盖一座阿弥陀堂,来供这个宝贝。”
泷川一听又犯急道:“我先看到的!”光头家伙挤在人群里边忙道:“我最先看到的才对!”长秀推搡道:“你明明在我后边进来的!”忧悒之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物,啧然道:“你们都在我后边就别扯了!”显如上人脸没转的道:“这是我轿子里面,你们都在我的座驾上。”一个大脑袋家伙在轿子外挤不进来,怒道:“这条路是我修的!”光头家伙闻声转觑道:“咦,信雄你怎么也来了?”
一个长脸形的白净家伙低哼道:“他在我后边跟来的。”光头家伙又闻声寻觑道:“咦,信孝你怎么也在这儿?”一个唇蓄微须的俊秀之人头没回的打招呼说:“有乐,你怎么也回来凑热闹了?”光头家伙恼道:“信包何时冒出来的,你怎么蹲到我前边去了?”那小胡子在前边说:“信照和长利比我更靠前呢,你怎么没意见?”光头家伙郁闷道:“我没见到他们,还有谁来了?该不会是我们清洲帮的头面人物全都挤到一轿子里面了吧?被人一炮打过来就全灭了……”
话犹未落,随着一声哗啦大响,轿子突然被挤得四分五裂,底下也轰然坠陷,里边所有人全都摔作一团。你压我,我压你,正纠缠之间,不知是谁叫了声苦:“那宝贝呢?可别被谁压坏了……”
然而对于这些男人来说,他们看上的东西比压坏更糟的是不知被谁拿走了。
当时我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的下落,后来引发了又一次火枪大战。杂贺兵激战泷川和光秀军,钟爱茶具的秀吉大人也加入战团,石山烽烟再起,其激烈程度不亚于第一场铁炮大战,而且又由于三河那位葵衫大人的插手,使本愿寺最后分裂为东、西两派,彼此之间矛盾不断,再也无力恢复往日的盛势。
那天在场许多人,争吵打闹之余,都很想知道是谁乘乱偷走了宝贝,直到日后饱受多年肚疼难耐的长秀终于痛苦地切开了自己的腹腔,取出一个形状可疑之物,一边说:“就是这个导致我痛苦的吗?”一边用刀柄将其砍碎。纵使他随即身亡,答案仍然不能令人信服,也就是说,它的下落,一直成为谜。
不过对于我而言,那就只是个东西。而且我总是很迷惘,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
猫御前问了我许多次,我只能回忆着说,它像一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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