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昙花梦》
第(2/3)页
东莪一言不发,只用力挡向长枪,“叮”的一声,将就近的一柄枪削成两断。史承戟叹了口气,与东莪背靠在一起,也挥动大刀,向身周扫动过去。身旁清兵围圈逼刺,只是被他二人刀剑挥舞开的圈子抵抗,一时却也无法近身。
他们二人又勉力战了一会,耳中不时听到同伴的惨叫之声,手中的刀剑却越来越沉,二人挥舞的圈子渐缩渐小,只是勉强抵抗而已,几次清兵看准空隙,都只差一点便要刺穿东莪的咽喉,史承戟拼命回挡,无奈脚上血如泉涌,已是自顾不暇。
猛听得一声大喝“住手”。众人错愕回望,却见一个身着盔甲,个高体大的清兵手持大刀正抵着何可梁的颈部。那何可梁面色苍白,嘴角有血,被四个清兵抓着动弹不得。那边杨简也是一脸血迹受制于清兵手中。那抓着何可梁的大汉道:“再不住手,就杀了这两个。”
东莪四处环望,同伴们个个带伤,已是筋疲力尽之时,一旁的叶青容更是早已被绑上双手。东莪转身看向史承戟,承戟目露愤恨之色,手上有血顺手腕流下,却仍紧握刀柄一动不动。东莪知他不愿放弃,但是形势明朗,已无抵抗之力了。她将手一松,手中长剑“叮”的一声落在地上,史承戟看着她,也只得慢慢松开手掌。
顿时有清兵上前,将二人绑好绳索,其它几人也一样依次被绑。由清兵押着向衙门走去,经过那抓住何可梁的大汉身旁时,那大汉目光炯炯只对着东莪深视。只是东莪不曾察觉,与他擦肩而过,随一众人等被押往牢房去了。
这县衙的牢房阴暗潮湿,众人伤口流血,只得扯下衣裳勉强包扎一番,有几人更是受伤过重,开始陷入昏迷。这牢房只是在一处大屋中隔开的两间,东莪和叶青容一处,与何可梁等人就分别关在两个牢房之中。叶福受伤很重,青容便一直扑在牢门的栅栏之上,向对面牢房中的父亲呼唤。东莪劝她不开,也就只得依在门旁。
这牢房中充溢着无法***的臭气,光线昏暗之极,深深的墙角中,也不知有什么蠕蠕而动,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众人皆静默无声,除了叶青容的轻泣与受伤之人的断续几下***,几乎听不到别的声响。隔了一会,却听得牢房外遥遥地响起了脚步声。这声音渐渐临近,至门前停下。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守在一旁的牢卒上前开门,进来的正是抓他们的那个大汉。
这人点头示意,他身后的一个牢卒手拿大锁,将东莪二人的牢房门打开。大汉走上一步手指东莪道:“你……出来!”东莪朝他注视,一边站起身子。对面牢中的史承戟大喝:“你带她去做什么?”何可梁也扑到牢栏上道:“她什么也不知道的,要刑问什么的,只管找我!”那大汉只作未闻,看东莪起身,便往后退开一步。
叶青容伸手拉住东莪的衣角,颠声道:“姐姐,你不要去!”东莪轻拍她的肩膀,往外便走,史承戟将牢门摇的震天响,她回头向他二人看了一眼,毅然转身。那大汉待她走出,便当前带路,往外走去,东莪随后而出。
走出牢门,方觉***光刺目,原来天早已亮了。东莪朝牢门回首看去,却听那大汉道:“你跟我来。”这人虽一脸横肉,一双大眼中却无凶气。东莪问他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人只定定地看她,半晌方道:“你跟我来就好了,请!”他躬身让路,竟似十分恭敬。东莪心下暗暗戒备,只在他身后数步缓缓跟着,那人不疾不徐,一路引着她到县牢之外。到了门外,有一顶小轿停在屋前。
这大汉道:“请你上轿吧!”东莪环目四望,只见眼前两个瘦小的轿夫,再无旁人。正迟缓间,却见那大汉掀开轿帘,自内取出一把长剑,双手奉送到她面前。东莪见到这竟是自已的长剑,忙接过来,拿在手中。大汉这才道:“我绝无恶意,请你上轿吧!”东莪有剑在手,便不再犹豫,入轿坐下。小轿立时起行,一路上经过热闹街市,东莪掀帘观看,那大汉只在一旁随行,也并不阻挡。
如此走了不久,小轿在一个大屋前转弯,在房屋侧巷停下。东莪下轿站在屋前,眼前一扇木门微开,向内看去,只见屋里深处一溜平房,一棵老樟树自内向屋后伸出枝丫,却是绿意盎然。那大汉伸手示意,自在前带路,东莪紧握剑把跟随在后,顺着侧廊向内走去。那大汉走不多时,便在一个房前停步,向内伸手道:“请你在屋里等一会,有人会来见你。”东莪道:“是谁?”那人道:“见到便知道了,你请进吧。”说罢退开数步,这才转身走了。
东莪在门外站了一会,见身处一个小院之中,屋前一方***,修剪得平整***净。院角尚有一丛青竹,用小木栅拦在其中。这院内极静,只偶有风声吹过,带动那竹子发出极微的“蔌蔌”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