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昙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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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宫廷有另一番更美的风景,白玉石砌建的九曲廊桥穿过满是翠叶红荷的池塘,在平坦的绿***上廷伸出一条由细小均匀地鹅卵石铺就的弯弯小路,长长地通向一座又一座华丽的宫殿。路侧的花圃散发着醉人的幽香,万寿菊、虞美人、凤仙花等各式花卉争奇斗艳,竞吐芬芳。

    东莪入宫之后,皇太后安排她在自己寝宫的侧殿住下,每***中午小歇后便会唤她到屋里来,宫女们在这里的各个角落放下巨大的冰块,不停地拿扇子扇出风来,所以她的房里总是很凉***。有时,东莪会随立在侧看皇太后和一位年长清秀的固伦格格下棋。当她兴致更好一点时,她会叫苏茉尔打起八角鼓,轻轻地哼着,教东莪唱她的家乡喀尔沁草原的歌谣。

    太后待她非常优厚,将各地进贡的小礼品赠送给她,对东莪的字画啧啧赞叹。太后的身上那一股平和但又不怒而威的摄人气质,乍看下只是一个平宜近人的端庄妇人,但时***久了,东莪却开始觉察到她的目光闪烁下总有些更深的陌生意味,凭借孩子的直觉,渐渐地,她在心里有些敬畏她。

    福临照例在每***晨膳后来给皇太后请安,他老是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只是在太后提问时才答上几句话,略坐一坐便起身离开。东莪不难看出,他与太后之间,并没有自己和阿玛那般默契,不知什么缘故,寻常的母子亲情在他们中间,显得格外的生分。而东莪不知为什么,总是多同情福临一些,同时也更想念阿玛,因为他再度出征,皇太后便让她在宫里长久的居住下来,等待阿玛回朝的一***。

    因前些***子,皇太后在圆中赏月时受了风寒,便让她不用过去问安,骄阳似火的午后,东莪只在屋里练字,正专心间,只听得背后一声轻笑,十一阿哥博果尔露出他的小小脑袋,笑道:“东莪姊姊又在用功啦!”

    东莪忙看他左右问道:“怎么你的安嬷嬷没有跟来?”他笑道:“我遛出来的,额娘去看太后娘娘了。”东莪忙唤宫女来给他拭汗扇风,张罗了一阵他又道:“东莪姊姊,在房里闷的紧,咱们去外面玩吧。”

    东莪拉了一张椅子给他道:“你若嫌闷,我陪你玩点别的,这么毒的***头,要晒坏了可怎么好!”他笑笑不答,拿起桌上的点心,也不吃,只是把玩,又去摸屋里的陈设,书桌上的纸签。东莪看他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便也不去管他,只写自己未完的字。

    博果尔伏到桌边看她将字写好又道:“东莪姊姊,我有好些***子没见到皇帝哥哥了,这会儿,他定在上书房,我们去找他好么?”东莪迟疑了一会,道:“还是让安嬷嬷带你去吧,我让人去把她叫来。”

    博果尔嘟起小嘴道:“我最讨厌安嬷嬷了,她走的又慢,唠叨起来总没个完。我喜欢跟着你,东莪姊姊,你带我去吧。”东莪反复相劝,他只是不听。一边的宫女阿果笑道:“格格,您就带他去吧,让奴婢给你们带路。”博果尔更不二话,拉着东莪的手就往外走。

    东莪自入宫以来,一直未曾离开自己居住的这个宫殿,这时跟着他们在宫中穿梭,只见处处是大同小异的红墙长廊,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好在他们也未走甚远,就在一大堂外停了下来,阿果道:“奴婢就只能到这儿了,格格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奴婢在外候着。”

    博果尔拉着她往里走去,大堂内寂静无声,甚是阴凉。两侧整齐的林立着几人高的书架,几个太监垂首而立。博果尔来到这里也懂得收敛,并不叫嚷,只管往里走,来到一个书架边,他一声轻笑,朝东莪做了个鬼脸,放开她手,嗫手嗫脚地往里走去。

    东莪向里探看,只见福临站在窗旁,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博果尔走至他身后,笑叫:“皇帝哥哥——”那福临吃了一惊,手中的书便落到了地上,他一时间满脸怒容,转身看到博果尔,脸色方缓和了些,只嗔道:“好端端的,你吓我做什么?”

    他拾起地上的书,拿书背向博果尔身上拍了两拍道:“赏你顿鞭子。”博果尔笑道:“皇帝哥哥又站着看书,我告诉太后娘娘去,你也吃顿鞭子。”

    福临笑道:“你这小子。”他边往里走边转头和博果尔说道:“大热的天,不好好呆着,来我这***吗?”博果尔道:“我带东莪姊姊来玩呢!”

    福临微微一征,抬头正看到东莪,她忙曲膝行礼,博果尔道:“东莪姊姊都来好些***子了,一直待在太后娘娘那儿,我特地带她出来的。”福临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朝里走去。东莪与博果尔紧随其后,跟着他走出书林,来到一个侧厅中。这里摆设着桌椅笔墨,靠窗的几上摆着一个龙饰玉香炉,正轻轻地往外扬着微烟,屋里有一股清幽之气,闻着不像檀香那般浓浊。

    福临进到屋里,立刻便有太监纷纷端上茶点,又将各座椅下遮盖冰块的黄绸拿开,屋里顿时凉***起来,博果尔将室内陈设一一指给东莪看。她看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张罗这个那个,不禁莞尔,拿出帕子来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汗珠。博果尔笑***的瞧着东莪,忽然道:“皇帝哥哥,你说东莪姊姊和画里的嫦娥比,哪个更好看些?”

    东莪吃了一惊,脸颊上顿时泛起红晕来,抬眼看看福临,见他也正向自己看过来,二人目光相碰,福临匆忙低头去翻桌上的书籍,博果尔笑道:“我看还是东莪姊姊美些。”静了一会儿,却听福临道:“博果尔,听老师说,前几***做了首不通的诗文,还把继德堂的一把椅子给砸了,可是真的?”

    博果尔小嘴一扁:“老师就只说我,偏偏韬塞那几个又在边上起哄,哼!”福临皱眉道:“怎么这么胡闹?你若有本事,人家又怎会笑你。”博果尔道:“真要比试,***箭摔跤,我眼下年岁虽小,却也不怕他们,汉人的诗文,读着没味的紧!”

    福临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又忽然止住,转而向东莪问道:“东莪,你平***都学些什么?”东莪答道:“只是学认些字,也读些汉书。”福临轻轻一哼道:“你阿玛——准你学这些么?”东莪笑道:“是我自已喜欢,阿玛也拿我没法子。”博果尔道:“东莪姊姊,你觉得汉书有趣么?怎么我看着闷得很。”她笑道:“也有些是有趣的。”博果尔道:“那你说些听听,我最喜欢听老师说故事了,偏他说的又少!”东莪转看福临,见他也是一样期待的神情,微一沉呤,便道:“那好吧,我就说个佛经里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国王的女儿,国王十分溺爱她,一刻也不能离开,女儿要什么东西,国王会千方百计给她办到。一天下着大雨,水积在庭院中。雨点打着积水,跳起许多水泡来。王女见了,心中喜爱。于是向父王要求道:‘***那水上泡,把它穿成花鬘,装饰头发。’王道:‘水泡这东西是取不起来的,怎么可以穿成花鬘呢?你痴了么?’王女撒起娇来,说道:‘若是不给我穿水泡花鬘,我便自杀了。’国王听到女儿要自杀,心里惶恐起来,只得召集全国的巧匠,吩咐道:‘你们都是有灵巧心思,精湛手艺的,谅来没有做不成的工作,快给我取水泡,穿成花鬘,我女儿立等要戴。如果做不成,便都处死。’众匠听了,面面相觑,都说没有本领取水泡做鬘。

    “独有一位老匠人,自言能做。国王大喜,告知女儿:‘现在有一个人,他会取泡作鬘。你快去亲自监视他做,这样可以做得格外合你的心意。’王女依言,出外看望。那时老匠人便说道:‘我只会穿鬘,不会拣择水泡的好丑。请王女自己拣取水泡。拣定了取来,我好穿花鬘。’王女便俯身选取水泡。可是取来取去,到手就坏灭了。忙了一天,一颗也拿不到。王女弄得疲劳厌倦起来,一转身就跑入王宫,不要水泡了。她向父王诉说道:‘水泡这东西原来是虚伪的,拿到手中一刻也停不住,我不要了。请父王给我做紫磨金的花鬘吧,那就可以年深月久不枯萎了。’

    博果尔拍手叫好,福临出了一会儿神,正要说话,外间一名太监禀报:“皇太后打发人来问,十一阿哥和和硕东莪格格可在这里,若在,便陪同皇上一起往慈宁宫去罢。”三人忙应了,众人一径往慈宁宫去。

    到的宫内,只见皇太后斜靠在床榻上,博果尔之母懿靖大贵妃便坐在一旁,三人纷纷向太后行礼问安,博果尔更挤到太后跟前,甚是亲昵。大贵妃忙道:“这孩子,快别胡闹了,太后娘娘正累着呢。”皇太后笑道:“由得他吧,我也有好些***子没见到他了,博果尔,又长个子了。”博果尔笑道:“等我再长大些,定要***只最大的鹿来献给太后娘娘。”大贵妃在一旁眉开眼笑道:“这孩子最记得太后,连我这个额娘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呐!”

    皇太后点头微笑,轻轻***着博果尔的头发,又转头对东莪说道:“这几***天气炎热我正担心不知你一人待着会不会觉得烦闷,刚刚听说你和福临他们在一块,这就是了,有时间也和众兄弟姊妹一起耍耍才好。”东莪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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