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昙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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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春风吹动院内那株又发新绿的桃树,那一阵阵沁人的清香溜进窗幔时,东莪开始慢慢的好转,在三月里第一次由人搀扶着走出房间时,又能看到萧萧的蓝天,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时,她才发现除了自己房中的仆人外,其它的人都身着素服,她十分惊诧,问到他们,仆人们也只是支吾,最后还是六福晋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才说出了一个惊心的事,东莪的十五叔多铎在这个与往年不同的春天里撒手人寰……东莪痛哭失声。

    和多铎有关的记忆开始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兴高采烈的盼他到来、期待他的礼物、坐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大笑、任由他粗厚的大手***自己的小脸叫我“草原上最美的花儿……”

    东莪无法进食,病情陡然加重了,刚喝下的药转眼就会吐出来,又再度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昏昏欲睡中是阿玛的咆哮声惊醒了她,他在窗外大发雷霆:“……是谁告诉她的,是谁?”窗外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她额娘的低泣声。

    良久,东莪才听到父亲进房的声音,她睁开双眼,待他走近,遏然发觉他的双鬓竟夹杂着几丝银发,他的双目充血无神,仿似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几乎不像平***里的他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伏身看向东莪,轻抚她的脸颊,她哽咽道:“阿玛……”。他点了点头,只是看她,沉默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窗外徐徐道:“阿玛和你一样,也是无法相信。这些***子常常坐在窗前,有时觉得你十五叔会推开那扇门走进来,笑着说这些不过他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你叔他性子***烈,办起事来总是很***。但他自***十分聪明,深得你太祖爷爷的喜爱。自你太祖爷爷辞世,你奶奶也随他而去,便只有他与阿玛相依为命。他屡战沙场,受了多少次伤也是无法计数,但身体却着实比阿玛强壮的多。阿玛一直以为……唉!虽然平***里,阿玛对他总有严辞厉责之时,但阿玛知道,他对我的心与我对他并无二至……”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已不像是在对她诉说,倒像是陷入回忆,是在独自噫语。

    “我纵横战场多年,多少旧***部将生离死别,只道早已看破生死,但……但听得噩耗传来,我竟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战场胜败一直为我至要,但这一次,我丢下数十万人马,连夜回京,只盼见他最后一面……可是……却连这也未能如愿……”

    东莪忘记了悲伤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目光空洞,似有若无的飘在某处,这种神情她从未见过,心中有些害怕起来。她伸手握住阿玛的手,他也未知觉,只是徐徐说道“……我对他寄望之大,这些年来,自已的身子每况俞下,我也是知道的,只想在那之前,为他多做一些事,谁料到……谁料到他竟先我而去了……我失去阿玛、失去额娘、如今连至亲的兄弟也失去了……万人之上又能怎样???哼??又能怎样??”话说到此,只见一行泪水自他脸颊缓慢划落,滴落在东莪的手背上。她心中受到巨大震憾,浑然忘了自已的悲伤,代阿玛难过起来。她猛得坐起身子,投入他的怀中,他紧紧地拥她入怀,泪水纷纷滴落在她的发上。

    那一夜后,东莪暗自将哀思十五叔的心深深地埋藏起来,十分配合地吃药休息,但愿身体快快好起来。多尔衮不为人知的一面坦露在女儿面前的那一刻起,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保重自已,以加倍的关怀投注给他。

    如今,多尔衮的书房里多了一样东西,一张大躺椅放在靠窗的墙边。东莪知道那是十五叔的东西,阿玛常常坐在那里,有时夜深了也不离开。没人敢去劝他,只有当东莪走近,蹲在椅边,将脸轻轻靠近他的手背上时,他才会将思绪收回。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忙碌,脾气则更为暴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会听到他摔东西的声音。

    随着东莪的身体慢慢地好起来,她更多的时间呆在阿玛的书房里,将平***读到的书,学到的诗词讲解给他听,又笨拙的问一些战事,边界的问题,渐渐地能看到他的欣然笑意。东莪知道父亲的那个伤痛永远无法愈合,他还是能在每时每刻中觉察到多铎的气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亡故的亲人,在午夜梦回时,因思念,因忽然想起,想到他永远不会笑呵呵的出现在这里,永远不再的伤痛使自己伤心欲绝,泪流不止。但,她盼望时***渐渐地过去,让那痛变的钝一些,再迟缓一些,这伤疤既使无法痊愈,也会慢慢地结疤,长出新肉来罢。

    当夏***真正的到来,蝉儿啼啼欢叫,院内的海棠长长地伸出枝叶,将烈***下的庭院包出一块适意阴凉的所在时,他们父女二人已经可以共同在月色下品茶赏花了。有时,一阵凉风吹过,会带着他们的笑声在院内打转,飘飘悠悠地不愿离开,东莪知道,那必是十五叔的灵在陪伴着他们……

    在某一天,多尔衮从宫中回来时告诉她,皇太后对她的寄挂,想要让东莪去宫中陪伴几***,多尔衮欣然答应,看的出来他欣赏女儿的成长,并引以为豪了。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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