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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干嘛，就是想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真皮做的。"心里的恶气因为乔书伟痛苦的表情稍稍宣泄了一点，转过身我大步走向篮球场的门口。

    "喂！楚千羽，你去哪儿？"乔书伟气急败坏地冲上来堵住我的去路。

    "我去洗手间。"虽然明知道自己最终会败下阵来，但我就是不想让乔书伟这小子赢得太过容易。

    "那你快去快回，我怕你回来晚了就见不到楚教练了......"乔书伟瞬间恢复了一贯的嬉笑表情，懒洋洋地说。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怒火中烧，却又奈何他不得，谁让我一生下来就姓楚呢？

    我气鼓鼓地出了篮球场，一个人闷闷地站在树荫下，意兴阑珊地望着远处的教学楼。

    好想就此离开，不再去面对乔书伟这个讨厌的家伙，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个赌鬼老爸，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在乔书伟洋洋得意的眼神下，和雪丽她们几个女孩子一起接受楚一凡的舞蹈训练。

    我从来都不知道，除了赌博之外自己的老爸居然还会这种高雅的艺术，看着他竭尽全力地示范高难度的劈叉、下腰动作，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教练，我不怀疑你在舞蹈方面的专业，不过我请你来只是为了组建一支篮球啦啦队，所以你只需要编排几段动感十足的现代舞蹈让她们练就可以了。"乔书伟笑着提醒急于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楚一凡说。

    "是，少爷。"我那赌鬼老爸于是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

    我受不了地看着在乔书伟面前卑躬屈膝的赌鬼老爸，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那你好好地培训她们。"也许是感应到了我心中的不快，乔书伟期许地拍了拍楚一凡的肩膀，笑着说。

    "是，少爷。"楚一凡除了这一句似乎不会说别的话了。

    乔书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离开了室内篮球场，我不由自主地松弛了面部的肌肉。

    "千羽，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书伟同学他......和你说什么了？"雪丽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我，低声问。

    "......哦，我没事。"我勉强地冲雪丽笑，"只是有点生乔书伟的气，这家伙太强人所难了，明知道我没舞蹈功底还把我拉来凑数......"

    乔书伟特意把我拉到一边说话，别说雪丽会好奇，就是场内的其他女生也一个个把暧昧的目光投向我，于是我不得不刻意把话说得大声一些，免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众矢之的。

    "没舞蹈功底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雪丽释然地鼓励我。

    "是呵，小羽，你从小就有舞蹈天赋，虽然你没受过系统的舞蹈训练，但是你身上有我的遗传基因......"我刚想回答雪丽，楚一凡却突然插话进来。

    不等楚一凡把话说完，我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楚教练，离篮球比赛的日子不多了，你还不抓紧时间给我们训练！"

    楚一凡显然没想到我会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跟他说话，呆呆地看了我一会，最后微微地叹了口气，收回投注在我身上的视线，开始教我们基本的舞蹈动作。

    我心不在焉地摆动着自己的肢体，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阴郁的童年时代。

    因为楚一凡的意外出现，我刚刚灿烂起来的美好生活瞬间乌云密布。

    放学了，学生们一窝蜂地往学校门口冲，我无精打采地收拾好书包，在裴羽庭的催促下走出教室。

    "你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皱着眉头？"裴羽庭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低下头来问我。

    "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

    "头晕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裴羽庭不放心地审视着我的脸。

    "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我摆了摆手，拒绝了裴羽庭的提议，心病还要心药医，楚一凡的事情除了我自己，谁也帮不了我！

    "来，把书包给我。"裴羽庭不由分说地替我卸下背上的书包，扛在自己肩上。

    "谢谢！"我由衷地说，尽管心里的烦恼依旧，但是裴羽庭适时表现出来的关心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家人的温暖，和楚一凡这个不称职的爸爸比起来，非亲非故的裴羽庭反倒像我的亲哥哥了。

    "什么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裴羽庭轻轻地捋了捋我的头发，眼神里是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意。

    一家人？我有些怔忡地回味着裴羽庭的话，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如果实在不想参加啦啦队的话就和乔书伟直说，不要委屈自己，或者我帮你去跟乔书伟说？"裴羽庭深幽地看着我，迟疑地说。

    "......算了，这事是我当初答应过乔书伟的，不能出尔反尔。"我闷闷不乐地说，想到楚一凡背负的那一百多万元债务，我的背脊就挺不起来。

    "那......你自己小心点，别太累了。"裴羽庭轻声地嘱咐我，随即悄没声息地伸手过来，挽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厚实而温暖，让我无从拒绝，我像海绵一样地贪婪地吸收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热量。

    司机老王已经在校门口等候我们多时了，看见我和裴羽庭出来，他连忙打开车门让我们坐进去，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乔书伟，他嬉皮笑脸地靠在他那辆破旧不堪的保时捷上，冲我摆了摆手。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恶魔呵，我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在心里把乔书伟骂了个痛快。

    老王熟练地启动引擎，在车子缓缓离开天泽中学的时候，我猛然从车厢内的后视镜中看到了我的赌鬼老爸楚一凡，他正奋力地追赶着我们的车。

    原本想假装没看见，可是内心中却有一丝不忍慢慢地浮了上来。

    "停车！"当后视镜中的脸孔呈现出痛苦的扭曲表情时，我大声地冲司机老王喊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裴羽庭愕然地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后视镜中的楚一凡。

    "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裴羽庭若有所思的注视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小......羽......"楚一凡在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后惊喜地朝我走来。

    "这是我所有的零用钱，你拿去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想也不想地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钱包塞到他怀里，冷冷地说。

    "小羽......我是你爸爸，不是......叫化子！"楚一凡的脸呈现出一片难堪的红色，但是手却紧紧地握住了我给的钱包。

    "那是过去，现在我的爸爸姓裴，这都是拜你所赐，所以要恨就恨你自己吧。"我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悲悯，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要不是他嗜赌如命，我怎么会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既然他没有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去履行女儿应尽的义务。

    "小羽，我知道你恨爸爸，爸爸不怪你，都是爸爸不好，让你跟着一起受苦......"楚一凡一边自责一边红了眼圈，还不断地伸手去擦眼角。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我，你把你自己管好就够了，不要再来打扰我，更不要去打扰妈妈！"我戒备地看着楚一凡，当鳄鱼之泪在他眼中泛滥的时候就是他有所图谋的时候。

    "我知道你妈妈嫁进豪门，让你过上了千金小姐的好日子，我也不求你认我，只求你念在我们父女一场的情份上替我向乔少爷说个情，让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就够了。"楚一凡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是他手里的救命稻草一样。

    "乔书伟？"我愕然地瞟了远处的乔书伟一眼，不解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乔家真是做高利贷生意的？

    "乔家拥有地下赌场一半的股份，乔少爷说只要你开口，他就替我还了那一百多万元的赌债。"楚一凡说到这里禁不住眉飞色舞起来，"爸爸是过来人，我看得出乔少爷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小羽，你攀高枝做凤凰的日子想必不远了呢！"

    "楚一凡，你卖了房子卖了老婆还不够，难道你还想把我也卖了吗？"我忍无可忍地冲楚一凡咆哮，乔书伟卑鄙，可是身为爸爸的楚一凡居然比乔书伟还要卑鄙，让我不得不对凉薄的亲情彻底绝望。

    "小羽......"楚一凡没想到我反应会这么激烈，不由呆愣地望着我，说不出话来。

    "千羽，你没事吧？"大概是听到了我和楚一凡的争吵，裴羽庭探头出车窗，关切地向我这边望过来。

    "我没事。"我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然后冷漠地对楚一凡下驱逐令，"你去转告你的乔少爷，我不会因为你而有所改变的，劝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我转身想走，楚一凡却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

    "小羽，你不要走，你不能见死不救呵小羽！爸爸除了你，实在没什么人可以依靠了呵，爸爸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不赌博了，你就可怜一下爸爸，去向乔少爷求个情吧。"

    "这是你第几次发誓不赌博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把甩开楚一凡的手，"你让我可怜你，可是当初你把房子卖掉的时候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和妈妈呢？"

    "对不起，小羽，爸爸知道错了，可是爸爸最初也是想多赚点钱来养家的呵，谁想到后来......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不过爸爸这一次是认真的，你要不相信，我......我就在你面前剁了这双爱赌的手！"楚一凡越说越激动，竟然从身上拔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来，对准自己的左手就砍了下去。

    "不要！"我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腕被锋利的水果刀割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地从伤口中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眼睛。

    "小羽，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爸爸的。"泪水从楚一凡的眼眶里涌出来，大颗大颗地往我手心里砸下。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在眼泪和鲜血面前我的心渐渐柔软了下来。

    不等我开口，司机老王已经把车子倒过来，停在我和楚一凡的面前。

    "上车吧。"裴羽庭打开车门走了过来，帮着我把楚一凡扶到车上去，他自己则坐到副驾驶座上，转头吩咐司机老王，"去最近的一家医院，快点！"

    "小羽，他是？"楚一凡茫然地问我。

    "他姓裴。"我简短地回答他这个可能会令裴羽庭感到难堪的问题，楚一凡恍然地看了裴羽庭一眼，脸色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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