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解-《俏皮LOL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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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株古朴的香樟树下,裴羽庭半蹲半跪在草地上,神情专注地看露露吃草,嘴角边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他看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似的。
眼前的场景绝对是一幅优美的图画,如果画中的主角不是裴羽庭而是其他男孩子的话......
我努力地扯动脸部肌肉,露出一个自以为完美的笑容,缓缓地朝裴羽庭走去。
"千羽,你已经迟到了足足五分钟。"裴羽庭听到声响,笑盈盈地转过头来看我。
"点心很好吃,所以多吃了一点。"我不好意思地解释着自己迟到的原因,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谢谢你!"
"心姨告诉你了?"裴羽庭莫名地一阵脸红,"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的......"
"很少有男孩子肯涉足厨房的,你让我妈妈刮目相看,我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我没有刻意掩饰心中的好奇,坦然地说。
"我......很小就失去了妈妈,爸爸又忙于生意,时常早出晚归,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趣的,那时霞姑是我家的厨娘,她很疼我,老是做点心哄我开心,所以我没事就喜欢往厨房里跑,看霞姑做菜做点心,久而久之我也就耳濡目染,学了点三脚猫的厨艺,不过已经好久没下厨房了,做出来的东西可能不大合你的胃口吧?"裴羽庭目光深幽地望着我,淡淡地诉说起了过往的伤心事。
"怎么会?点心真的很好吃,我不是在恭维你,我是实话实说。"裴羽庭语气中的感伤意味触动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失去了母爱的童年无疑是不快乐的,而我的童年又何尝快乐?父母日以继夜的争吵常常让我从噩梦中惊醒,爸爸每回赌输了就拿我出气,不是打骂我,就是把我锁在门外......
"你......哭了,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吗?"裴羽庭蓦然伸手托起了我的下巴,探询地审视着我的双眼。
"......我没哭,只是......一粒沙子掉眼睛里了。"我尴尬地低下头去,慌乱地想要擦掉眼角边的泪,曾几何时,我变得这么脆弱了?
"不要用手擦眼睛。"裴羽庭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想要擦泪的动作,接着伸手入怀拿出一块方格子的手绢来,不由分说地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愕然地抬头看他,视线和他的目光突兀地胶着在一起。
他的神情一如昨天在我梦境里的温柔,眼睛深邃如海,深不见底,仿若一个神秘的黑洞吸引着我,让我不自觉地想要探究下去。
耳朵边不期然地传来他有力的心跳,青春的律动美妙得就像天籁一样!
我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我......我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你的头发乱了。"裴羽庭的视线暖暖地包围住我,手指像风一样轻轻地划过我的眉心。
我们的姿势......突然变得很暧昧,仿佛一对若即若离的情侣。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自己的脸上,我触电似地往后退了一步。
"千羽......"裴羽庭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让我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呼吸。
"干......干嘛?"我的胸口像被一块烙铁烫着,说不出来的灼热和难受。
"我......我们不要再针锋相对了,我们......做好朋友吧!"裴羽庭温热的手坚定地握住了我的。
"......好!"从手指上传来的温度无疑是温暖的,我的心好像沐浴在阳光里,全身懒洋洋的,没有一点拒绝的力气。
正当我和裴羽庭陷入诡秘的气氛中时一道刺耳的汽车刹车声适时地在我们身后响起,裴如森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羽庭,千羽身体不好,你怎么让她在外面吹风呵?"裴如森责备地看了裴羽庭一眼,随即关切地询问我,"千羽,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裴叔叔关心。"我笑着回答。
"还好你没事,不然裴叔叔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妈妈交待了,都是羽庭失职,没有把你照顾好,不过经过这一次教训,他以后就不敢任性胡来了。"裴如森笑容可掬地望着我,眼神中是满满的愧疚和疼惜。
"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不关羽庭哥哥的事。"我想也不想地替裴羽庭辩白,因为事实如此,所以我也没有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的。
"一切都是我惹的祸,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千羽,不会让爸爸失望的。"裴羽庭深深地望着我,信誓旦旦地对裴如森说。
"好,好!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羽庭,你真的长大了。"裴如森的语气里有着一种深沉的感动,让我动容,恍惚中我对裴如森平添了几分孺慕之情,如果我也有这样的爸爸,该有多好呵!
爸爸,一个远去了的名词,又一次沉重地敲击着我的心扉。
有多久没有赌鬼老爸的消息了,远得我都快忘记他的音容笑貌了,我的心微微地抽搐着,以致于没有听到裴羽庭接下来说的话。
在家里过完了悠闲的星期天,第二天,我和裴羽庭就在司机老王的护送下上学了。
在学校门口,我们碰到了乔书伟,确切地说,是乔书伟特意站在那里等着我。
"千羽,我有话跟你说。"乔书伟充满敌意的眼神掠过裴羽庭的脸,随即若有所思地落在我脸上。
"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不能等课间休息的时候再说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乔书伟那一双宝蓝色的眼睛。
"......也好,那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再和你联络。"乔书伟想了想,然后微微地点了下头。
虽然很好奇乔书伟要对我说的话,但是一想到乔书伟对我的叵测居心,我决定还是远离他一点。
"走吧,千羽。"裴羽庭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往里走。
"噢!"一股异样的电流经由手指的接触突兀地传送到我的四肢百骸,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意乱。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衣服穿太少了?"裴羽庭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我不冷,我的手一向是这样的。"我尴尬地想要把手从裴羽庭掌心里抽出来,但是裴羽庭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裴羽庭,没听见千羽说不冷吗?"乔书伟并肩站在我的另一侧,森冷地盯着裴羽庭握着我的手。
"千羽大病初愈,身体很虚弱,作为哥哥,我关心一下她,有什么不对吗?"裴羽庭不甘示弱地回敬他。
"你......"乔书伟气愤地胀红了脸,却无法反驳裴羽庭理直气壮的话。
夹在两个针锋相对的男孩中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伤了大家的和气。
"对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间,羽庭哥哥,麻烦你把我的书包带上去吧。"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眼不见为净,于是我解下背上的书包塞进裴羽庭的怀里,掉头往女厕所跑。
"快一点,再过三分钟就要上课了。"裴羽庭善意地在背后提醒我。
"知道了。"我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躲在洗手间里,我怔怔地望着梳洗台上方的镜子,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心慌意乱什么?自从落水后我对裴羽庭的感觉似乎变了味,变得神经兮兮,变得......莫名其妙,一次再自然不过的牵手都会让我想入非非,是裴羽庭态度上的转变让我不习惯了吗?还是因为裴羽庭昨天变相地亲了我让我对他产生了某种特别的情愫?
镜中的楚千羽有着令我不安的红润脸蛋,水盈盈的眸子里闪动着妖艳的色泽,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中邪了?
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可怎么去教室呀?我不得不蘸了冷水往热辣辣的脸上浇,总算让脸部皮肤变白了一点。
不过进教室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坐到裴羽庭的边上。
书桌上放着我的语文书,书本已经被打开,页面正好是今天要学的新课,我刚刚平静的心在看到摊开的书本后又波澜壮阔起来,这家伙......
我忍不住偷偷地瞅了一眼身边正襟危坐的男孩,脸上再一次火辣辣地烧起来。
"千羽,你没事吧?"雪丽关切地转过头来问我。
"没事。"我笑着给了雪丽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
"不舒服就说,不要硬撑着。"裴羽庭不放心地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
"我......真的没事。"在裴羽庭关切的审视下我竟然心虚地结巴起来。
"同学们,早上好!"正当我面热心跳的时候王小波老师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闹哄哄的教室顷刻间一片寂静。
"各位同学,前面我们学习了《诗经》三首和《离骚》的节选,在这两课的学习中,我们了解了我国古典诗歌的起源和发展,诗经的四言体、楚辞的骚体,诗经开创了诗歌的现实主义传统,屈原的骚体诗开创了诗歌的浪漫主义传统。那么,诗歌发展到汉魏晋时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今天,我们来学习《孔雀东南飞》一诗,逐步认识和了解这一问题......"
王小波边看教案边翻开手中的语文书。
虽然王小波的讲解一如既往的精彩,可是我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王小波开始轮流让班上的同学朗读文章,我却鬼使神差地盯着裴羽庭的嘴唇,想入非非。
"楚千羽,你来给大家朗读下一段文章。"
王小波叫我的时候我正在神游太虚中,如果不是裴羽庭踢我一脚,我还以为王小波是在叫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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