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胚 后记-《我饿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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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些都是一部小说吸引人的部分,而不是一部小说构成的基本元素。前者可以让读者看得高兴,后者可以让作者写的下去。对着电脑几个小时却一个字也打不下去的痛苦,若是不亲自经历怕是很难体会。若是把现在流行的噱头拼凑起来就可以组成小说,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让机器批量生产小说呢?(事实上机器人写的小说前段时间入围了日本星新一文学奖,而且拼凑噱头的方式写个一两万字是毫无问题的)。的人有自己的快乐,那么写小说的人也大抵上应该有快乐的,我是这么相信着的。

    所以作为一个经常对着电脑发呆的人,我总是想要说说我理解的“故事”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反逆的鲁路修之中的鲁路修是个妹子,那不是很好么?我要写这样的故事,因为我觉得妹控傲娇的姐姐很有爱”。

    的确,这是个不错的噱头。但是我不认为这个对故事的定位。如果按照这个想法写下去,我觉得根本写不长远。作者说不定就会因为一个新的噱头而兴奋,放弃这本小说。所谓故事的定位,不应该是那么有趣的东西。我觉得更加无趣的,逻辑性的东西作者才不会“见异思迁”。所以我给别人推荐小说的时候,总是先问问自己,这个小说大概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什么“主角是神奇宝贝和人类的混血,可以使用神奇宝贝的技能”——这种东西想想觉得有趣就好了,没必要成为小说的主体,介绍给别人的时候我也不会将这个设定当做重点说出来。

    “我要写一个斩赤红之瞳版本的农民起义,大概是洪秀全那种感觉,开始顺利,死后革命就失败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以当做口号。”

    这就是个不错的故事定位。首先农民起义在历史上有迹可循,算是历史和斩赤红之瞳的混合同人。这样展开方便,写作思路也会通顺。但是这里还需要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写这本小说。农民起义的小说,各种风格的都已经有了很多了。斩赤红之瞳本身就是一部作品,为什么要写同人呢?

    因为有趣。

    似乎又回到了开始,问什么都回答有趣。这是对作品的爱啊,我喜欢这个角色啊,设定超赞啊——这些的确是很强的动机,宅的热情我也不质疑。但是最基本的东西还是绕不开,写作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写。如若不然,作者会写的很痛苦,会觉得自己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你写的农民起义就和史书不一样呢?为什么斩赤红之瞳的农民起义就有趣呢?如果是细问,就会有新的苦恼。

    艺术需要首创性,为什么已经有了原著,还需要看你的同人呢?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于同人作者来说基本上是致命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如果是我,我会回答我的同人和原著不一样。还是举斩赤红之瞳的农民起义为例子。这里的时间观和农民起义这件事情会发生奇妙的反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和“帝具”这种特权阶级的局限化产物有着最本质的冲突。所以我描写的不是斩赤红之瞳的剧情,也不是农民起义——而是他们结合的哪个部分,所爆发出来跨越次元的矛盾。这种跨越次元的矛盾和“穿越”这个行为,和同人的作品是紧密相连的,我想这就是同人的魅力。

    这个矛盾,就是一个写作的基本动机。

    如果按照这个基本动机,对于故事的定位又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我想写一个斩赤红之瞳版本的农民起义。其中特权的代表是帝具,而民众的力量也可以聚合起来和帝具对抗(新设定)。通篇都是人民的力量和帝具使用者的抗争,这样的故事。”

    如此一来,不仅故事的定位解决了,连故事的原创设定也自然而然地想了出来。我觉得小说就是一个不断地自我批评的过程,不断思考自己的逻辑,自己小说之中的逻辑有哪些是不自洽的,然后一一补正。

    以上是我对小说的理解。又写了些无聊的东西,感谢您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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