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chater67 梵川泽文 记忆回溯至几周之前, 在医院恰巧碰见降谷零的时候,青年的话语犹在耳畔——“国仲前辈说他来医院的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他……” 而他去护士站翻看病患名单确认景光安全的时候, 又刚好被降谷零看见, 对方将他视作那个“跟踪”国仲的人,才会在把他推进安全通道里。 浅灰色的瞳眸逐渐睁大。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这一刻,大脑皮层好似丧失了控制肢体的权限, 脸部的肌肉隐约在抽搐。 青年咬紧了牙关节,逼迫自己保持清晰的咬字:“国仲课长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还安全吗?” “枪击, 他家附近有个狙击手。”电话的另一头,老人的声音分明是嘶哑的。 “我送他到了国仲宅门前, 他说他可以自己进去,说了好半天就是不让我下车……但在他开车出门的时候……” 白石正千仁靠坐在驾驶座上,略有干枯的手掌按压在脸前, 隐约有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他强迫自己隐忍着, 将一切的憋闷都牢牢束缚在胸口, 可喘出的鼻息依然是颤抖的。 国仲弘昌和他是同年进入警视厅的。 几十年前他们在同一个老刑警手下做搭档,国仲那个时候还会规规矩矩地喊他一声师哥,现在见了他却没个正型,整个警视厅敢指着他鼻子骂的除了国仲恐怕也没别人了。 他自己虽然没有成家, 但却亲眼看着国仲一步步娶妻生子,太太温婉贤惠、女儿聪明好学,那一家子和睦美满, 他由衷替国仲高兴。 但是…… 当车门被拉开, 国仲弘昌摇摇晃晃地迈出半步, 凛冽的夜风将他的衣角掀起之时…… 白石正千仁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嘭——” 那道枪声横亘街巷, 惊扰了在乔木停歇的飞鸟, 一路横冲直撞向他的鼓膜,令他的神经为之惊跳。 车门的一角溅上了血红,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不似记忆中挺拔的背影在空中停顿,然后虚软无力地跌落在地。 殷红的液体,从那具躯体汩汩流下。 那些血液分明流动不止,可那人却再没有了生息。 “是报复。”白石正千仁深呼吸,试图叫自己冷静。 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够充分解释这件事,国仲调任公安部还不到三年,以往的几十年除了最开始是在刑事部和他做同事,后续几乎都在警视厅警察学校当教官。就他所知,国仲根本没有树敌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找上国仲?”白石正千仁呢喃。 “计划他虽然知情,可他几乎没有直接参与。他大半生的时间都在为人民公众作出贡献,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他……” “舅父。”今泉昇轻唤。 “国仲课长是一名在危险降临时,时刻牢记自己肩头的勋章与责任,不忘发亮、不忘发热的伟大英雄。他是……是可以冲破黑夜、驱散黑夜的那缕明亮光辉。” 这句话,在他第一次身穿浅蓝色制服,站在阵列数百名新生的操场,听着那位威严肃穆的国仲总教官于讲台之上脱口而出时,便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铭记了整整一生。 “他是一位合格称职的公安警察。” ………… “社长?” “川江社长?您怎么了?” 当一只手掌轻晃在眼前时,今泉昇才意识到,他当下还要其他的事情要办。 川江熏在他思维发散的短暂时刻,不受控地流露出惆怅的神情。 “我没事……”川江熏不经意展现的情绪被他竭力收回。 病院的长椅上,今泉昇闭了闭眼睛,他和白石正千仁又反复嘱托了几句,才艰难地挂断了电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