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但既然如海和尚那么说了,姑且就当作谣言吧。 余闲抱着谨慎的态度,再次询问:“除了你师父,这件事,你真的再没跟其他人说过了?” 孙行甲挠了挠头,道:“还跟我师父养的那只大黄狗单独说过。” “……我指的是人。” “俺都说了,你又不信!这件事很好听吗?俺干嘛到处跟人说!”孙行甲忿然道。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俺师父师公他们都没关系,来圣京找皇帝是俺自己的主意。”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余闲伸出腿,将装菜的托盘踢到了孙行甲的面前。 孙行甲低头看看诱人的饭菜,却没有急着去吃,蠕动了一下喉结,低声道:“这是断头饭吗?” 余闲笑而不语。 孙行甲沉默片刻,咬牙道:“皇帝果然要杀人灭口!” 清和干咳了一声,示意余闲别再逗这傻孩子了,然后道:“安心吃饭吧,只要查明真相,你与此事确实无关,圣上不会牵连无辜的。” “啥?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不是皇孙,醒醒吧。”乌小蛮撇嘴道。 “不可能!你们在骗俺!俺就是皇帝流落民间的皇孙!”孙行甲十分执拗。 余闲好笑道:“你就这么希望自己是皇孙?难不成,你这趟闯圣京,其实是想靠认亲谋一场荣华富贵?” 孙行甲的脸腾地红了,憋成了猴屁股,义正词严道:“我孙行甲一身傲骨,誓死不吃嗟来之食!” “有骨气,我就欣赏你这种豪杰。” 余闲又伸出腿,把托盘勾了回来。 “唉唉!你又耍赖了!”孙行甲急了。 清和念及和孙行甲算半个同门的渊源,又将饭菜拿回到孙行甲的面前。 孙行甲二话不说,开始对着嗟来之食狼吞虎咽。 三人笑了笑,离开了牢房。 “无缺,此事你怎么看?”清和问道。 “此事必有蹊跷。”余闲沉思道:“或许这场谣言,造成的后果,比我们目前看到的更严重得多。” “这个孙行甲在道教修行那么久,按理说应该有些志气,他明知奶奶是被玷污了清白,但得知这丑闻可能和圣上有关系后,内心深处竟也萌生了攀高附贵的念头。那么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是其他和本案有关的当事人,他们又该作何联想?” 清和一怔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差点忽略了这层重要的细节! 要知道,被玉蒲和尚玷污的女子难以计数。 孙行甲相信了谣言,觉得自己是流落民间的皇孙,那么其他被玷污女子的后人们,大概率也会这么想的! 报仇雪恨? 大可不必! 在欲望人性的驱使下,许多当事人非但不会愤恨,反而会雀跃欢喜,毕竟普天之下谁能拒绝自己有个皇帝老爹或者皇爷爷呢? 一旦这些人信以为真,都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话,再有人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后果不堪设想! “依我看,这才是这起揭帖案最麻烦的地方,或许,眼下的云州已经不太平了。”余闲分析道。 “事不宜迟,得赶紧奔赴云州查明真相。”清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们从何查起呢?”乌小蛮道。 “先从这个正阳真人查起吧。”余闲提议道。 孙行甲只告诉了正阳真人,然后揭帖就出现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中有着潜在的关联。 “这个正阳真人什么情况?”余闲跟清和打听起来。 清和斟酌了一下措辞,道:“正阳真人乃是思廉真人座下的七弟子,思廉真人行走天下之后,他主要负责处理无极山的执剑事务,在天下道教中颇有名声,但未必都是好名声。” “怎么说?” “他主要遭人诟病的地方,便是年轻时比较狂荡不羁,最出名的事迹,便是曾对梵清静斋一名女弟子一见钟情,也就是如今梵清静斋的掌教,碧秀师太。” 余闲怔了怔。 梵清静斋,不就是自己那个姐姐拜入的宗派嘛。 而这个碧秀师太,就是自家姐姐的师父了。 不过当下,余闲更关注正阳真人和碧秀师太的桃色八卦,“后来如何呢?” “其实道教中的许多宗派,对于结婚生子都是允许的,无极山就是如此。而当时碧秀师太也仍是带发修行,因此当年,正阳真人追求碧秀师太,大家也没阻扰,还觉得男才女貌,挺般配的。”清和苦笑道:“但问题就出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碧秀师太严词拒绝了正阳真人的爱慕,据小道消息说,当时碧秀师太心里已有了人,具体是谁却不曾说起。” 好吧,舔狗从来不分高低贵贱,修行界亦是如此。 “那只是被拒绝了,顶多是丢人而已嘛。”乌小蛮嘟囔道,这种情况在她们巫族很常见。 清和苦笑道:“不止是这样的,正阳真人为情所困,终日以酒消愁,思廉真人也由着他。结果有一日夜里他喝多了,居然御剑跑到了梵清静斋的山门口喊了一句话。” “什么话?”余闲和乌小蛮异口同声道。 清和嚅嗫了一下嘴唇,神情诡异地道:“正阳真人说……师太,你就从了贫道吧。” “从此,这段话传遍了这片修行江湖。” “……库库库库库。” 一阵似拖拉机般的笑声在阴森的牢房里闯荡了开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