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闻言,户部尚书冯溪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俯得更低了,惶恐道:“臣失职!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若不是你这些年勤勤恳恳,此次孙鹤年案也不曾牵扯到你,朕现在未必会让你继续跪在这了。”皇帝沉声道。 这一下,冯溪直接说不出话了,干脆将脸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朕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回去之后,立刻对全国上下的赌坊进行革新,用上那筹、筹……”皇帝一时想不起来这名词,便扭头看向了太监。 太监提示道:“陛下,是筹码。” “对,就是筹码。”皇帝的阴霾面庞,终于微微展颜:“庞卿,杨卿还没听说,你来给他具体讲讲这筹码为何物。” “是,陛下。” 庞维斟酌了一下措辞,对杨吉道:“青衫公,这筹码的意思,便是一种只能在赌坊内使用的钱币……” 庞维的语言逻辑相当过硬,寥寥几句,就把这个赌坊改革方案给阐述了一遍。 杨吉听完后,凝眉沉吟了片刻,微微点头:“此法颇佳,若赌坊如此革新,便能杜绝有硕鼠监守自盗。”81zw.??m 其实杨吉和其他大臣,对于赌坊的藏污纳垢大多睁只眼闭只眼,一来想不出解决法子,二来,不屑。 不过,他也得承认,这法子确实很妙,于是作揖恭维道:“陛下英明,臣心悦诚服。” “嗳,这回朕可不好居功。”皇帝朗声笑道:“想出此法子的人,想必杨卿刚刚已经见过了。” 杨吉一脸困惑。 皇帝就爱看杨吉这些大臣费解的表情。 因为他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只要能难住这些学识渊博的大臣,就会有种莫名的成就满足感。 见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皇帝不再卖关子,道:“刚刚给朕出谋献策的,便是威远侯的嫡长子余闲,朕刚任命的皇太孙侍读。” 此话一出,这些一品二品大员们纷纷瞪大了眼珠子,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居然给皇帝献了良策? 等等? 吃喝玩乐…… 杨吉快速转念细想,推测这小侯爷莫不是常去赌坊,因此突发奇想出了这个主意吧。 这个猜测,倒也合情合理,哪怕是酒囊饭袋,也会有灵光一闪的时候。 因此,即便皇帝称赞,却并没有改变余闲在杨吉等大臣心目中的印象。 对他们而言,这所谓的赌坊改革,充其量就是一个不上台面的小伎俩罢了。 可是,杜隆却一边捋须品味,一边啧啧称赞:“妙哉!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弟子,总有超出常人的奇思妙想!” 殿内的气氛再次为之一滞。 包括皇帝在内,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杜隆,一个个问号盘旋在大家的脑海里。 “杜卿,你说……余闲是你的弟子?”皇帝试探道。 “回禀陛下,暂时还不是,不过老臣已经认定要将此子收到座下悉心栽培了。”杜隆坦然道。 这一下,把皇帝都整不会了。 他确实挺赞赏余闲对赌坊的变革方案,但远不足以让皇帝高看余闲一筹。 但现在听闻法家大先生杜隆竟不惜体面,钦点余闲作入室弟子,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相比其他渴望拜师杜隆的青年才俊,这余闲何德何能? 况且,法家学派不是一向最敌视这些纸醉金迷的勋贵嘛。 “傲梅公,你可是认真的?”皇帝再次问道。 “臣虽老迈,却还不至于到昏聩的地步。”杜隆哂然一笑:“老臣唯一的遗憾,就是发现余闲的才华太晚了。” 能让苛刻的杜隆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大家再次一阵动容,连脸贴地的户部尚书都忍不住侧过头,惊疑的看着。 “那杜卿说说,这余闲,除了献策变革赌坊,还有什么才华?”皇帝好奇道,难不成这孩子真是个宝藏男孩? “这也是老臣今日恳请觐见陛下的原因。”杜隆从袖里取出一份折子,双手奉上:“请陛下过目!” 太监将折子呈递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阅览了一会,眉头立刻深深拧起。 过一会,眉头又渐渐松弛,显得茫然又惊奇。 又过一会,眉头再次蹙起,脸色阴霾,凝重如墨。 看着皇帝几次变脸谱,杨吉等人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过。 外面,几道光剑戳穿了乌云,再次普照这座王朝的中枢要地。 终于,皇帝脸上的阴云也消散无踪了,他缓缓放下折子,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平复心情。 正当杨吉等人巴望着皇帝公布内容时,皇帝又端起茶杯,缓缓啜了口清茶,在抿住杯口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分明在转动。 这一幕,叫杨吉等人的心肝猛然一紧。 皇帝每次有这种表现时,都预示着要发飙了! 皇帝坐直身体抬起头,问杜隆:“傲梅公,这变革方案,也是那余闲献的策?” 杜隆点头:“回陛下,正是余闲!” 砰! 皇帝猛的将茶杯扣在了桌案上,振声道:“此子胆大包天!” 大臣们连忙下跪。 正当他们要请息怒的时候,皇帝又来了一句:“这胆子,和朕年轻起事时有得一拼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