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太子悔悟后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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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祯紧抿着唇,        抬手将玲珑散在枕上的发丝拢在掌心,而后将发丝覆在玲珑半边脸上,如梦中女子那般,        发丝遮面。

    而后,        眸光一错不错的看着此刻的玲珑,        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梦境中那女子的模样。

    玲珑的面容和梦中那女子的面容在祁祯眼前彻底重合。

    实在是太像了,他眸色怔怔。

    倘若梦中人不是沈玲珑,怎么会这般相似。

    可倘若梦中人是玲珑,        为何那鹰岭口中说的是,太子妃。

    祁祯虽梦见过自己在梦中是如何荒诞的喜欢着梦中的玲珑,        也见了月色下为玲珑舞剑的那个自己。

    可祁祯知晓,自己,        绝不会娶玲珑做太子妃。

    再是珍爱,也不会。

    他再了解自己不过,疼爱入骨,倾心至极,又能如何?无上恩宠已是极限,沈玲珑不适合做太子妃,更撑不住皇后的位置。

    祁祯清楚自己,        不是个为了儿女情长舍弃理智的人。

    倘若他只是个寻常人家的郎君,        娶妻择妇,只挑自己喜爱的即可,那他当然会娶他心爱的姑娘做妻子,        无论出身如何手腕如何心性如何,有情即可。

    可祁祯,        不是寻处市井人家的郎君,        而是皇室的储君。既是做了储君,        既是意在帝位,他的妻子,绝不可能,只是有情即可。

    宠妃是宠妃,皇后是皇后,祁祯心中的那条尊卑分明的线,再清楚不过。

    倘若梦境中的一切,当真是曾真实发生的,祁祯清楚知道,那梦中的自己,绝不会娶了玲珑做太子妃。

    再喜爱也不会。

    端看如今,他难道不喜爱沈玲珑吗?

    自然是喜爱的,可再喜爱,他也从未认真想过让沈玲珑得了太子妃的位置。

    因他清楚的明白,不适合。

    玲珑的性子,也难堪他正妻之位。

    沈玲珑太娇气太莽撞太烂漫,这些娇气这些莽撞这些烂漫,一一皆是祁祯喜爱,偏偏,也是这些他喜爱的特质,注定了玲珑不能做太子妃。

    祁祯再清楚不过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了。

    他想要的嫡妻,要贤淑明礼要有才有德,生的不必如何出众,却需得有容人之量,断然不可善妒。

    可沈玲珑呢?她自小娇惯的厉害,全然不似京中高门养出的贵女,莫说是与高门嫡女相较,便是京中人家养出的庶女,恐怕都要比她贤淑明礼。至于才德,那一手的字,还是祁祯在南苑时瞧不过眼,亲手交的。

    沈峦还算京中将士的儒将,沈家大小姐也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最重礼教,偏生这玲珑,明明什么都学过,心思却都放在胭脂水粉金银玉器上,当真是个俗气的小姑娘。

    再说容人之量,祁祯心中清楚明白,沈玲珑,最是善妒。

    莫说是妻妾和睦了,若是她能做掌权的太子妃,自己又肯顺着她,沈玲珑怕是连书房来往奉茶的婢女,都容不下。

    祁祯自负目下无尘,一直以为自己会喜爱的,定是那腹有诗书满身卷气最通礼教的名门贵女。

    遇见玲珑前,莫说是妻子了,便是侍妾婢女,祁祯也不喜欢那些娇纵烂漫的。

    祁祯以为自己想要的妻子,便如他悬于墙上的书法一般,字字句句圣人训言。

    而玲珑,则更像是被藏于暗室的美人图,不可见天日,却蛊惑人至极。

    这也是为何,祁祯会一直以为,自己喜爱沈玲珑,不过是爱色罢了。

    在他心中,也一直认为,这份喜爱,同待掌中白玉石、墙上美人图,并无差别。

    正因如此,此刻的祁祯,才觉梦中的那个自己待沈玲珑的情意,好生荒诞。

    哎,祁祯啊,是当局者迷。

    他一再告诉自己,沈玲珑算不得多重要,又一再告诉自己,所谓喜爱,不过是爱色罢了。

    可他忘了,若是爱色,京城上元节夜里初遇时,沈玲珑何尝不美,祁祯却连她的容貌都未曾记下。

    祁祯眸光落在玲珑脸上良久,心头繁乱的思绪,始终无法理清。

    他看不透自己,更无法全然通晓梦境。

    此刻也无法清楚知晓,眼前的玲珑,究竟是不是梦中人。

    甚至,祁祯也不希望,玲珑,会是梦中人。

    这份不希望,浓烈到恐惧。

    洛阳城下的红颜尸骨,太过凄惨,祁祯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眼前的玲珑,会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而梦境中那痛彻心扉的蚀骨恨意,和恨不能将身赴死以换取的浓烈痛悔,祁祯此生,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历一回。

    他抬手将玲珑脸上覆着的乱发理开,眸光眷恋的望着睡熟过去的玲珑,又细细瞧了眼昨日落下掌痕的地方。

    祁祯昨日在马上给她擦面上血污时,便给她上了药。

    到如今,那掌痕也渐消了,除了极淡的微红外,肉眼已丝毫瞧不见掌印。

    祁祯又取了药给玲珑涂了边遍,才起身离开内室。

    他抬步踏出房门,行至门槛外时,停步回首,望了眼屋内,也跟着瞧了眼那门上挂着的铜锁,想到昨日掌心的一手湿意,最终,没有再给房门落锁。

    而是吩咐门外候着的人道:“守好此处。”

    话落,便抬步出了主院,吩咐人备马车,亲自去了趟宁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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