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认出她-《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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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娆悄悄躲脸去,任由泪水肆意,心溃如『潮』。

    风雨交加,急一阵,缓一阵,天『色』彻底暗下。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停在庙前,一侍童装扮的面生内侍下了车来,迎裴缙上马车。

    裴缙回眸朝傅娆道,“来,小兄弟,我送你回去。”

    傅娆哪敢,起是拒绝,裴缙指了指乌沉沉的天及绵延的雨势,

    “你年纪小,一人躲在这破庙遇了歹人,如何是好?放心,叔叔不是坏人,你上车便是。”

    他蹲在车厢门朝她伸手。

    傅娆环顾一周,确实心有余悸,更何况家中有稚儿,便磨磨蹭蹭上了马车。

    车厢内干净舒适,还备了一壶热茶,裴缙给她斟了一杯,傅娆喝下,浑身通泰,冲他『露』出一个腼腆的容,

    “大哥,您得注意身子,咳嗽拖得太久,会伤及根本,不是好事。”

    裴缙并不辨驳,眉眼温润道,“好。”

    了一道山,便进了通州城,通州毗邻京城,为京杭运河之端,是南来北往集散之,人稠密,繁荣昌盛。

    马车入了城,喧嚣迎面扑来。古朴的宫灯沿街妆饰,清风拂,摇落满城辉芒。

    烟雨朦胧的街道,依然人影穿梭,有带着斗笠挑着担儿的老汉,有吹着葫芦丝走门串户的货郎,鳞次栉比的商肆大门敞开,精明的小二拢着袖眯眯问,“客人,打尖儿?”

    傅娆一路假寐,不敢与他搭话,她嗓音虽作了处理,却不敢大意,入了城,她掀开车帘往外瞄,寻了一处离家远的儿,立即告辞下车。

    裴缙对面前这位年极有好感,只觉她一举一动格外吸引他,待她下车,掀帘朝她挥手示意,

    “小兄弟,你我有缘,倘若以后遇着困难,去城北九如胡同的四方阁求助,会有人帮你。”

    傅娆道了谢,目送他远去,方又寻了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回府。

    她师傅走南闯北,居定所,师母却在通州开了个医馆,早年师母滑了胎,自那之后再没怀身子,后夫『妇』俩收养了陈衡,陈衡不肯继承衣钵走了仕途,陈一山『性』子孤傲,与他断了来往。

    傅娆带着孩子与陈一山回到通州,便打算在这久居,通州离京城近,她得了空便可回去探望母亲与弟弟,若真有事,顺流而下,可回青州,或去扬州,都极是便利,是以在附近胡同深处买下一院子,与陈一山的医官只隔几个门户,平日相互照应。

    傅娆所住这一带为眉山胡同,依眉山而筑,外外有九曲三弄,住着的大都是本百姓,朴实热情,师母曹氏在此住了二十多年,她为人慷慨,救死扶伤,在这一处极有善名,等闲人都要给她面子。

    胡同门矗立着一高高的牌坊,牌坊有了些年份,漆灰剥落,年久失修,两侧各有一颗根深叶茂的大槐树,风水极好,人杰灵,牌坊外往南走百来步,有一条小河,名为眉山河,眉山河附近拥簇挤着酒肆茶楼,平日通宵达旦,极是热闹。

    这一带算是通州城的老城区,早年极为繁盛,后来运河疏通后,百姓皆搬去运河附近杂居,这些依山的老城渐渐没落。

    雨不知不觉停下,傅娆在牌坊边下了马车,塞了银子给车夫,背着行囊往走,心下琢磨着,明日要不要带着笨笨去津的表姨家住一阵子,待他离开再回来,可一思及他刚刚那模样,傅娆心中五味陈杂。

    青石铺成的路砖被雨水洗刷的油亮,脚下略滑,她沿着小坡小心翼翼往上攀沿,骤然,上方岔路涌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位穿着褐『色』的薄褙,梳着『妇』人髻,四十来岁,满脸泪痕,跌跌撞撞。

    傅娆定睛一瞧,认出来人,惊道,“刘婶,这晚了你怎在这?”又扫了一眼身后十几位街坊,人人面含惊惧,问,“发生了什事?”

    刘婶是傅娆的邻坊,她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叫留芸,留芸与笨笨极是投缘,绣艺精湛,这半年来,笨笨所穿衣裳鞋袜皆出自留芸之手,傅娆早视她为妹妹。

    刘婶是傅娆,眼泪登时滑了出来,连忙迎上来拽住傅娆的手腕,惊慌失措道,“笨笨娘,怎办才好,留芸被七曲胡同的二痞子看上了,二痞子要纳她为妾,留芸不肯,二痞子将留芸绑起来放在一艘船上,说要淹死,要嫁给他,我是刚刚得训,现在喊上她几位叔伯一起去瞧”

    傅娆闻言脸『色』一沉,紧紧扶住她,“我一道去。”

    一行人顺坡而下,来到眉山河边,借着渡的灯火,瞧河水正中飘着一艘小船,小船竖着一根木桩,木桩上绑着一穿碎花衣裙的姑娘,正是留芸。

    不远处几位浮浪年端着圈椅,三三两两坐在渡的围栏内,一个个神『色』倨傲,嬉皮脸,满是挑衅和自得。

    正中那个大腹便便,面额油腻,粗眉下嵌着一双豆子眼,两腮缀着沉甸甸的肉,瞧着令人倒酸水,

    “刘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些劝你儿应下,跟了老子,有她吃香的喝辣的。”

    刘婶扶着腰猝了一,“我呸,老娘就算死不会遂你这畜生的意!”

    傅娆搬来半年知这二痞子是这一带的街霸,身边有几个打手,有些难缠。

    不多时,刘婶子与刘家跟来的几位叔伯,与二痞子的人打了起来。

    傅娆悄悄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的水畔发现一艘小舟,她二话不说踱步至那下河,将小舟解栓,悄悄摇橹往河中心划去。

    河岸酒肆林立,灯火惶惶,映出水面波光粼粼,小舟划一片深漪,轻轻撞在船只上,拍出一片浪花。

    待靠近,瞧留芸嘴塞着棉布,只拼命冲她摇头,傅娆不解,放缓橹速,“别急,我马上救你!”

    傅娆将小舟划至旁边,正要上船,却留芸胀着脸嗡嗡喊,拼命用眼神往自脚下示意。

    傅娆愣住,蹙眉俯首,瞧那船底似乎被洞穿,正有河水汩汩上冒,她若跳上去,船只必沉,且不说她与留芸否活下来,哪怕侥幸得生,留香的名声怕没了,极是歹毒。

    傅娆气得咬牙切齿,“畜生!”

    二痞子给留芸上了铁链,傅娆随身携带的刀刃济于事。

    凭她一人怕是救不下留芸,眼河水已漫留芸的脚背,傅娆迫不得已,仰望河岸灯火辉煌的酒肆茶楼,大喊道,

    “来人呀,救命呀,有会凫水的没?”

    裴缙正立在酒肆窗下,眺望远方灯火,冷不丁听到傅娆的嗓音,略觉熟悉,俯身往河下探头,他习武之人,眼极好,立即发现了端倪,二话不说命侍卫前去救人。

    两名黑龙卫从酒肆窗一跃而下,踏水凌波往傅娆方向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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