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出了淮南城,这车已经有些年头了,车轱辘有些吱吱作响。蔡筱云在马车上四处摸看,眼神里颇有些留恋,掀起车帘看着外面赶车的老头,满脸的笑意。 “老爷子,这马车您还留着啊!”蔡筱云笑得得意,马车忽然就快了起来,蔡筱云一时不备,磕到了头。她也不恼,只捂着额头,再次将头伸了出去,“怎么,恼羞成怒了?当初不是你说的嘛,叶钊的东西你全都烧了,却还留着他亲手给您老做的马车,啧,口是心非。” 季老先生没有答话,只是赌气的哼了一声,手里握着缰绳,狠狠抽在了马背上。这马车本就破败,这样快的速度颠得人有些不舒服,宁遥看着一脸得意的蔡筱云,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依她来看,季老先生纵使再性格怪异,也不及蔡筱云半分。而且,自从她第一次见蔡筱云到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就变了不止一次。宁遥忽然就有些好奇,她最真实的一面究竟是什么?也开始思索那日她给自己的答案。 她说,她是蔡筱云,也不是蔡筱云,因为蔡筱云从来都不是自私的人,而她自己却太过自私。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自相矛盾?宁遥不懂。直到很多年以后,宁遥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时,才明白了她的话。 紧赶慢赶,他们终究是在赶在天黑前到了季老先生说的歇脚的地方。那是一家牛肉馆,专门供赶路的人歇脚的,季老先生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老板娘一看到他,便笑着迎了上来,在看到马车里的蔡筱云和宁遥后,先是愣了愣,随后便开始笑着招呼她们。 “你们就是季老爷子念叨了很久的人吧,哎,你们得空了就多来陪陪他,人老了,总想有人在身边说说话的。”老板娘引着他们在一张方桌前坐下,季老爷子板着一张脸,道她多嘴。 闻言,老板娘也不恼,只笑他嘴硬心软,然后问他们要吃些什么,却又被季老先生大声驳了回去。 “哼,问她们做什么!”季老先生横眉竖目,将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连筷桶都被震了一下,“你只照平日里我点的上就是了。” 闻言,老板娘强忍着笑去丰富厨房准备,却还是多给她们加了一道炙肉和一道五香酱牛肉,又上了一个去火的清汤。饭桌上,季老先生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没给她们一个好脸色,菜上齐以后,他才拿起了筷子,道了句“吃吧”便自顾吃了起来。 蔡筱云得令,也不同他斗嘴,拿了筷子吃得不亦乐乎,毕竟这是难得的免费饭食。见蔡筱云吃得正欢,季老先生也是自己吃着自己的,宁遥也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才发现这几道菜真真好吃极了。 看着蔡筱云吃得如此没心没肺,季老先生又来了气,才吃了没多少,便哼了一声,将碗砸在了桌子上,死死盯着蔡筱云看。蔡筱云起先没怎么注意,后来便任命的放下了碗筷,从怀里掏出叶钊给她的信递到了季老先生面前,见他不接,便放在桌上,随即又端起了自己的碗。 “这可是叶钊给你写的信,爱看不看。”说着,蔡筱云又开始吃得不亦乐乎。就在她夹起一块酱牛肉的时候,便被人夹住了筷子,抬眸看去,却是季老先生。于是两人为吃食征战,而宁遥看着他们,则默默吃着一旁的炙肉和排骨,又喝了一碗汤,继续默默看着她们之间的战争。 一顿饭终究是吃好了,一切才回到了正题上。季老先生看完了叶钊的信,沉默良久,又看了宁遥半晌,才开了口,语气里颇有些惆怅。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了?”季老先生将信收好,转头看向了宁遥,“那臭小子在信上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说实话,我并不想帮你。” 闻言,宁遥心中一紧,正欲开口求他,却又被季老先生给制止了。 “我且问你,你所做之事,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报仇雪恨?”季老先生挑起了眉头,“那你父亲当时为何不反?他早知有今日之结局,为何甘愿如此?凭他的声望,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保住信命,你以为,他为何不那样做?” 宁遥沉默了。她想,这个问题,她大概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 “你父亲之死,归根结底只因一个‘权’字,他功高震主,皇帝容他不得,他的同僚亦容不得他,这些他都清楚。他也知道,权力之争,得益者为极少数,而受苦的,却是这天下的百姓。” 季老先生叹了口气,“你父亲他宁可自己蒙冤背上千古骂名,也不愿百姓受苦,你此举有背他的意愿,你还是执意要做吗?” “我父亲之死,不仅因为一个‘权’字,还因一个‘盲’字,若非世人听信谗言,被污泥蒙了心,也不会有今日之局面。”宁遥的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认真,容不下半点轻视,“世人已经盲了心,心盲,他们便只能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我要做的,不仅仅是为报仇,我还要让治好众人的心盲之症!”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