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越国,右相府。 已至立夏,长安城早已回暖,右相府中的芍药都已经开了满园,书房内的气氛却一直冷得紧,半点也热不起来。张维跪坐在茶席上,侧身看着在窗边看书的父亲,身体有些发抖,不晓得是冷的还是气的。 “我就说这个女子是祸水!”张维眉头紧皱,“放眼各国,何曾有过让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当初陛下不听劝告,执意要封宁遥做大将军,这不是向各国宣告我越国无人吗?” “此次各国来使参加陛下寿宴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们无非是想看我越国的笑话。”张维见自己父亲依旧没有动作,不由急了,“父亲何不动手除了她?” 闻言,张群合上了手里的书,看了张维一眼,随即走到他对面的茶席上坐下,将书放到一边,无声叹了口气。 “你都已经成家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张群没有看自己儿子,而是侧头去寻火钳,夹了一块炭添到了烧水的炉中,拨了拨后又拿起扇子扇了扇,炉里的火顿时旺了几分,“那宁遥既然能收服早已叛国的镇南军,又从南国手中尽数将失地夺回,镇南大将军之位给她坐了又有何不可?” “可她是个女人!”见父亲偏袒她,张维还是有些不服气,“若非陛下封了个女子做大将军的消息遍传四海,此番陛下寿辰,又怎会引得各国来使?父亲今日在朝上也听到了,齐国要来也便罢了,就连北越也说要派来使臣,明摆着就是来看越国笑话的!” “如此也好。”釜中的水冒了热气,张群看了张维一眼示意张维动手泡茶,自己则闭目养神,“可以借机看看这个宁遥究竟有几分斤两。” “父亲想将她收入门下?” “镇南军的存在始终与我们的计划不利,若能收为己用自然是好。”张群拢了拢手袖,缓缓睁了眼,看着张维煮茶的手法,声音有些低沉,“陛下既然让你负责修建驿馆接待使臣一事,你便好好做,三月后各国使臣进入长安时,务必好好招待,切莫负了君恩。” “父亲放心,一切都很顺利,只是……父亲要如何判断宁遥是否可用?” 张维奉上自己煮的茶,明白自己父亲已经做好了准备,便不打算多说,问清计划他也好着手。 “你不是已经知道各国来使的目的了吗?”张群饮了一口茶,随即将茶杯放在了一边,“何须我们亲自动手?” “煮茶时要心静,你还需多多练习。”张群起了身,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又走到了窗边,朝着张维摆了摆手,“若是无事你便先退下吧,你和嫣儿刚成亲不久,无事便多陪陪她,不可叫她受了委屈。” 张维闻言,起身行礼后离开,张群看着窗外开得正好的芍药,握紧了拿着书的手,待看到张维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之后,才抬手召来了暗卫。 片刻间,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忽然飘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颇有要下一场倾盆大雨的气势,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豆大的雨点砸在了地面上碎成数片,开始不过几点,渐渐的雨势便大了起来,似是要打穿那地面。 张群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雨帘,瞧着被暴雨打得乱颤的芍药,面上不动色。他将手背在身后,不再看手中的书,而是静静看着雨中的芍药,宛若一尊雕像。 九月十八,皇帝五十寿辰,为显君恩,皇帝特地放了一匹宫人离宫,并下令减免一年的税收,普天同庆。 午时三刻,皇帝祭完天地,拜完宗祠,看时间差不多,便携众人于明德门口迎接各国使臣。而各国中第一个到的,便是由刘仲带领的北越国使臣。 朝中老些的大臣见了他,不由一阵感慨,纷纷叹息刘庸乃当世奇才,当初虽然只是个从六品的员外郎,却最受先皇赏识,且为人正直。他们都不曾想过,当初被先皇封为和亲王的九王爷燕枡,在得知先皇遗嘱是传位给四王爷燕枬之后,二话不说,带着麾下之人一夜之间离开长安前往封底自立为王时,刘庸居然跟着去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