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阮元也念及这时找余周二人出粮,本就是有求于人,所以对于售粮条件,却是宽容了不少。对于余周二人而言,这次卖粮食给官府,自己也没有亏损。但二人唯恐江苏赈粮直接运向处州,导致自己亏本,却也在阮元的出价之上,将价格再降了一些。温州的购粮用钱,因米价已经上涨之故终被用尽。但阮元给李赓芸的一万两预备购粮用银,最后只用了六千两,便凑够了赈济处州的粮食。 看着处州粮荒之事已经被渐渐解决,阮元也于七月之末北上,亲自到杭嘉湖三府受灾最重的几个县进行指导,将如何帮助百姓抢种秋粮之事教给了几位知县。直到八月初十,阮元方才回到杭州,这时距离嘉庆九年的秋闱,也只剩下数日时间。 这日李赓芸与阮元谈及赈灾事宜时,偶然提起自己主编的《嘉兴府志》这时已经编撰完毕,阮元在数年前便即关注了他修志之事,也一直对嘉兴修志进行积极参与,这时府志修成,自然欣喜,便也为《嘉兴府志》作序一篇,以为推广。到了序文作毕,回归内室之时,也已经是一更时分了。 看内室之中,孔璐华似乎闲来无事,正在帮自己收拾书案上的散落书籍,阮元也不禁劝道:“夫人这是怎么了,白天忙了一日,晚上还为我收拾起这些书了。这种动手的事交给莲儿他们去做就好,你不是也教过莲儿读书识字吗,她应该能做这些啊,夫人又何必亲历亲为呢?” “夫子,你这些书,若只是读过书,识过字就能收拾明白,那我也不用这般劳碌了。”孔璐华的言语似是抱怨,却也有一丝得意,道:“你这里的书,本来就多,寻常人怎么分得清每一部之间的区别?更何况你读书的习惯,我也渐渐摸清楚了,像这几册《文献通考》,你放在左手边的,是要重新读的。这两册《福惠全书》,加了书签,是没读完的。这本《农桑辑要》,你随便摆在后面书架,却是可以收起来了。若是你让其他人来做,把你要读的书给收走了,读过的却又拿了出来,岂不麻烦?这样想想,还是夫人来收拾更快一些嘛。” “那有夫人帮我看着这些书,却也是我之幸事了啊?”阮元不禁笑道:“这些日子我多不在家,家中却还是如此井井有条,自是夫人的功劳了。这些时日走了好几个县,却也真是有些倦了,看着家中如此,倒是能安歇几日了。”说着,也找了边上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可他辛劳多日,这时早已疲惫至极,坐了一会儿,却侧到了椅子一边,不愿移动身子。 “嘻嘻。”孔璐华看着阮元的样子,不觉笑道:“没想到啊,夫子平日坐姿,都力求端正,今日这般不规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是吗?”阮元也不禁莞尔,道:“这些日子,倒是确实有些累了,每日不是去各县指导播种秋粮,就是去下一个县的路上,或许赶路之时,便是最好的休息时间了,我这心里,倒是也有了几分寻求安歇之念呢。可我没办法啊,下面府县,许多人都不知道秋粮将种,应该注意什么,官府又能为百姓做什么,若是我不去指导一番,或许不少百姓,今年真就没有收成了。不想累成这个样子,还被夫人看到了。夫人,你不会说出去吧?” “夫子你想什么呢?”孔璐华也不禁嫣然一笑,道:“不过夫子对这农桑之事,还真是够上心的,这几日帮你收拾书房,看到了好多书,《齐民要术》、《授时通考》、《农政全书》……尤其那部《文献通考》前后有三百多卷,夫人帮你收拾,可是费了些心思呢。” “哈哈,可是这农桑之事,若是我不上心,许多人还真就不会办啊?”阮元笑道:“其实我看下面几个知县,他们或是举人,或是进士,人也都明白老实,可都做官不久,不知为官之道。他们也没有自己种过地,一时全无经验,空怀仁善之心,对百姓又有何益呢?我也时常与学生说起,若是得了功名,切忌焦躁,为官之事,不能不学,最起码《通鉴》、《通考》这两部书,是一定要读的……” “好啦夫子,你若是再这样斜坐在椅子上啊,夫人可以不说出去,外面人进来了,可就瞒不下去啦!”孔璐华也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前来,扶了阮元站起,回到卧房,帮阮元除下外面衣衫,让他坐回床上,又拉上了玻璃窗上的帘子。看着阮元模样,却也觉得有趣,走回来时,索性便将阮元揽在怀里,似乎对于这样的日子,孔璐华也别有一番属于自己的乐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