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车轱辘滚动着,沉闷的吱哑声令想要沉寂的内心愈发躁动不安。 这里没有水,干燥、闷热、漆黑一片,从缝隙里透进来的凉风越吹越热,为什么?因为血液在沸腾,被锁住的琵琶骨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骨骼在咆哮,企图挣脱束缚的枷锁。 满是厚茧的粗大手掌攀着木柱,苍老的眼珠透着无尽的渴望,注视着沿途远去的风光。 他呼吸,闻到了青草的芬芳,抬头,天际略显昏沉,阴云遮蔽天空,灰色中带着浓郁的黑。 要下雨了。 老熊满意地注视着天空,缓缓颔着首,自说自话:“要下雨了。” 他想念身处在水中的感觉,水底的世界能将一切都变的缓慢。那样的环境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老熊闭上眼,耳畔回荡着低低的雷鸣,他在脑海中回忆身处水中的感觉。 火,到处都是火,老熊没有忆起水中的感觉,栩栩如生的景象四周皆是火。 炙热的火焰烧上屋檐,燃着烈火的帘布在空中招展飞扬。 那身影被火光包围,老熊痛苦地皱起眉,他不愿去看清这张脸,但那声音还在心底回荡。 “你想要什么?”那身影在火中扭曲摇曳,“我都能给你。” 老熊从扭曲的烈火中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壮硕的身形,高如壁垒的个头,手中提刀,与火焰中那人对视。 “我要荣华富贵!”年轻的老熊展开手臂似环抱天地,“一生一世!” “哈哈哈哈。”火焰中那人放声狂笑,“如此简单?” 老熊寒刀直指瑟缩在墙角的女人,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野蛮地说:“我还要她!” “给!你要的我都给你!”那人傲然放言,旋即抬臂垂下长指指着地面,“俯首称臣,吾便如你所愿!” 轰隆! 天空炸起一声雷鸣,囚车跟着一阵剧烈摇晃,老熊从痛苦中惊醒。 护卫策马奔驰而来,勒紧缰绳,说:“怎么回事?” “禀军爷,瞧着是个平坦路,不知怎的突然塌了。” 仆役指着马车下的大坑,埋怨般地说,“这不,这囚车载的囚犯太重,车轱辘给卡住了。” 细雨落下捶打着坚实的厚土。 护卫策马走近细看,他扶颚沉思片刻,说:“差人一道推车,我去前头禀告陈大人。” 仆役擦着汗点头,随即招来几名随行仆役,一同扶着囚车发力推车。可奈何老熊加上囚车重的出奇,四名仆役合力,囚车却是在摇摆中越陷越深。 “后头出什么事了?”陈金裘掀开布帘,瞅着后方问,“可有异动?” “禀大人,囚车太重把路给压塌了。”护卫策马急奔到近前,他揩着帽檐上滴落的雨珠,“属下已差人推车,得一会儿功夫。大人可下来歇息片刻。” “这阴霾天下雨就下雨,我等粗皮糙肉不打紧。”厚德弓腰抬袖擦着面上的雨水,“倒是后头二爷的车驾还镇着冰呢。” 陈金裘也担心这一点,他看向车窗前的贴身仆役,问:“此地到最近的驿站还有多久?” 仆役食指搓着鬓角思索,估摸着说:“得有半天脚程,车队人杂,物件多,也差不多是这时候能到。” 陈金裘犯了难,他叹了口气,掀帘下了马车,对护卫说:“你在差几个护卫一道去推车,要快,莫耽误时辰。” 护卫领命指了几人,伪装成护卫的元吉也在列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