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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在风雨中回想,甚至听不见外面来来往往的车马声。
一身不起眼的布衣长袍,叶应武站在邀月楼的外面,他身后只有一名小厮打扮的清秀年轻人,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倒是映衬出来三分贵家公子的气质,只不过这贵家公子除了腰间一块玉佩之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富贵之气,想来应该是家道衰落了。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尤其是这风雨时节,好不容易赶到兴州的商旅行人,与其待在阴冷的客栈中,不如到这邀月楼中一醉方休。更何况兴州邀月楼的名头,早就是响遍周边州府。
“衙内,可是要进去?”身后的青衣小厮轻声问道。
布衣年轻人一笑:“这里面有没有狼没有虎的,为什么不能进去?”
青衣小厮微微一怔,脸上竟然流露出些许红晕。
而路过的人也注意到这一对颇为英俊的主仆,再加上听到年轻人的话,忍不住窃笑。不知道这一对主仆平日里是不是真的穷的吊儿郎当,这邀月楼想来是第一次来了。
这兴州一等一的销金窟儿,怕是让他们有罪受了。
年轻人很是从容的向前走去,第一次来?笑话,整个邀月楼都是老子的。倒是身后的青衣小厮一脸苦样,自家使君行事总是这么稀奇古怪,平日里自己坐镇邀月楼,走的都是后面,说句实话这还是第一次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可是对于一个女人,青楼的前面主楼也没有什么诱惑力。所以看着叶应武的背影,杨絮只能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邀月楼的**扭动着腰肢迎了出来,这也是个半老徐娘,也是醉春风**春芳刚刚进入此行时关系很好的姐妹,现在在这里也算是颐养天年了。当然,这个**只是放在外面的面子工程,真正的幕后主持是邀月楼的花魁琼鸾。
“这位爷,挺年轻的,不会是第一次来吧?”**想要靠上去,叶应武下意识的微微侧身,杨絮还在后面看着呢,自己自然不能过分。再说了一个徐娘半老,自己也没有⑩≧dǐng⑩≧diǎn⑩≧小⑩≧说,.2◆3.o$< s="arn:2p 0 2p 0">
太大的兴趣。
当下里从袖子里抓出一把碎银子塞了过去,然后径直向前走。那**一看来者出手豪阔,根本不是身上这一袭破旧布衣所能够代表的,当下里便是一怔,旋即看向叶应武身后的青衣小厮,眼睛更是瞪得乌溜溜的圆。
杨絮使了一个眼色,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将,那**惊讶的表情瞬间变成欢喜的神色,将叶应武和杨絮迎了进去。
外面风雨,邀月楼里却是人声鼎沸,颇为热闹。
“今天是什么日子?”叶应武看向身边的一名青楼小姐。
那女子纤腰一扭,白了他一眼,娇笑着回答:“这位爷,今天可是大日子,爷竟然不知道?今天咱楼里的花魁娘子要出场弹琴,然后得到花魁娘子赏识的那人可以有机会上楼一叙。爷没有看到,今天可当真是贵客云集。”
“那倒是热闹。”叶应武轻轻一笑。
身后杨絮闻着浓浓的脂粉味,忍不住秀眉微蹙。自家使君今天也不知道是怎地了,从通山县回来之后依旧是没有半diǎn儿紧张的样子,仿佛他就要这样坐看北面潮生潮灭,任由阿术折腾。
邀月楼大堂当中已经坐了很多人,既有风度翩翩轻摇折扇的公子,又有满身珠宝笑而不语的商贾,当然也不缺手提酒坛豪气万丈的黑白道上人士,倒也算是一个小江湖了。
大堂的正前方,高台已经被粉红色的帘幕遮挡起来,高台两侧的乐师弹奏着舒缓的曲子。
叶应武饶有兴致的找了后面一个空座坐了下来,他旁边的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书生,和其他人相比,脸上少了几分期待,更像是一个来看热闹的。
“敢问兄台?”那书生竟然先上来套近乎。
叶应武笑道:“本地杨氏,单名铁字,字号永宝。”
杨絮强忍住笑容,静静的站在叶应武身后。这姓名根本就是从叶应武身边左右两位亲信大将那里盗过来的,甚至连杨宝的后一个字都被强行塞到了表字里面。
书生一愣,显然没有听说过如此人物,不过看他打扮也知道是没落家族,没有听说过倒也正常,便从容的一拱手:“那就斗胆称呼永宝兄了,小弟乃是衡山人氏,姓赵,单名一个璠,尚未加冠,所以没有表字。”
叶应武微微diǎn头,没有想到竟然和这样一个未来的抗元英雄在此处相逢,只不过想来此时的赵璠还没有考取功名,史书上记载的那个“衡山进士”,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功名的白身。
也难怪他是一脸看热闹的神情,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进去和这位花魁一会。不过赵璠似乎心中并没有怎么羡慕,反倒是笑着问道:“敢问兄台,是为何而来?”
毕竟叶应武现在至少在穿着打扮上甚至还比不上赵璠,十足的像是一个败落家族中人。
叶应武一笑,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帘幕:“前来此处,自然是想要一睹芳容,毕竟琼鸾姑娘大名赫赫,身为兴州人,却是没有见过,这怎么说得过去。”
没有想到叶应武承认的这么爽快,赵璠倒是心中平静,眼前这位仁兄看上去衣着打扮很是破败,可是倒是一个爽快之人。当下里也不再迟疑,赵璠打开扇子挡住半边脸,轻声说道:
“不知兄台是否知道,这位琼鸾姑娘可不只是人美如花。据说这邀月楼后面站着的可是兴州叶使君,琼鸾姑娘当初在隆兴府的时候,也曾经被叶使君一亲芳泽。怕是也因为得到如此英雄人物赏识,方能够吸引来那么多人吧。”
叶应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天晚上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这么大一个帽子就扣了上来。不过现在想解释也没有地方说理去,叶应武只能略微一笑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提到叶使君,某从小也就是走走周围州府,还真不知道叶使君之名竟然传的这么远?”
提到兴州叶应武,赵璠眼神中流过几缕精光,爽朗一笑:“那是当然,现在放眼整个大宋,谁还不知道兴州叶使君?麻城、黄州,哪一战不是荡气回肠?据说泸州一战也是叶使君身先士卒,方才最后扭转战局于败军之中。这些事情别说市井流传,就是茶楼瓦舍里面的说书人,也是天天挂在嘴边!”
树大招风,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叶应武按捺住心中的苦笑,这也难怪,江万里等人门生故吏遍天下,只要是稍微指diǎn一下,恐怕各处官吏都拼命的帮着宣传叶应武的战绩,毕竟这是长自家威风,打贾似道之脸的不二之选。
虽然在官场上江万里等人还不是贾似道的对手,但是在掌握天下士林和民心方面,江万里他们拥有的优势就太多了。
叶应武刚想要开口说什么,一直低沉的乐声突然高昂起来,坐在前面想要一睹芳容的一众人等自然也是下意识的微微倾身,更有热心者已经随时准备站起来了、赵璠虽然知道自己无论是财力还是文采,都还没有这个资格,但是并不妨碍他心中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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