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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王爷驾崩了，王爷殿下，你快回去吧。”高内侍跪在地上，爬去扯住王爷的鞋角，趁人不注意，又吐了口口水擦在自己的眼角。

    驾崩？开什么玩笑，他不是说要看自己如何大展宏图，如何把他捧上太上王的位置的吗？

    “高内侍，你回去告诉王爷，这招对我不管用，如果要我回宫，三日之后我必定会回去，他不必担心我会暗自离开，没坐上王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抽出被高内侍紧拽的脚，哼，拿口水当眼泪，以为他是瞎子吗？

    “王爷驾崩是假的？”

    雅倩几乎是目瞪口呆。

    “不错，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演技也想骗的过我吗？高内侍，你的口水是不是太多了没地方流？”

    什么？被王爷看到了？

    高内侍的小腿一个哆嗦，差点跪不稳。

    “高内侍，你是不是忘记我刚才说的什么？”雅倩两眼一眯，丹凤眼朝他一挑，小手捏得“咯吱”响。

    “冤枉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奴才怎敢拿宫中忌讳来说是非，掉脑袋灭九族之事，奴才可没那天大的胆子啊。”几乎连滚带爬地爬到王妃的身旁，这次，他是真的老泪纵横。

    确实，这事可是灭九族的事，高内侍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去招摇生事？

    她看看伏在脚边的人，又看看紫宸。

    “的确，你是没那胆，但要是圣旨，恐怕，那就很容易，你说是不是，高内侍？”藐视地瞥眼地上的人，他的眼神平淡而冷酷。

    要是别人，他不敢保证，但是，那个害死自己娘娘的人，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

    真的是这样的吗？自从上次与王爷的谈话，她就了解到，王爷绝非是无情冷酷之人，为了顾虑到子民不再经历战火，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家人，这种伟大的情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骗你回去呢？难道就只是怕你逃离王宫？脚长在你的身上，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难道王爷就没想过，心是绑不住的。”雅倩指出自己的疑惑之处。

    轻撅眉心，他低头沉思。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要是这样，那么，他，真的死了？

    不！自己宁愿他活着，一个死人，自己要如何向他报复十五年的恨，如何让他在娘娘的坟前忏悔？如何让自己的满腔恨意完全发泄？

    “高内侍，你说王爷驾崩，为何宫中却没有对外宣称，发布丧令？”一手揪住高内侍的衣领，他的眼光炙热，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这是王后的命令，要等王爷回宫之后再来发布丧令，奴婢所说，没有半句虚假呀。”

    衣领上揪紧的手劲使得高内侍快不能呼吸，他脸色开始涨红。

    “谁能证明你说的话没有半句虚假？”

    “我！”六世子一甩衣角，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他脸色凝重，一身白衣，犹如一个守孝之人。

    不用任何的语言，只消一眼，六世子身上白的令人发寒的孝衣，便能明了。

    真，真的死了？雅倩眼前仿佛还有个慈祥的老人在她耳边焉勤地叮嘱，一定，一定要保住这万里江山，一定，一定要让王爷顺利登基，造福百姓。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确实是一位好王帝。

    情不自禁，眼眶泛红，泪水有如掉了线的珍珠不停掉落，她的心口像是被梗住一般，怎么样也不能畅快地呼吸。

    “我也是今早被娘娘急招回宫才知道的。”沉重地雅倩头，六世子的眼里掩不住的疲惫。纵使王爷从未对他表露过太多的父子之情，可在自己的心里，阿玛就是阿玛，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是自己的阿玛。

    呆在原地，虚弱地张开紧紧抓住高内侍的双手，不知为何，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紫宸，你，你也哭了？”雅倩愕然地看着紫宸眼角滑落的泪，无限惊奇，小手擦去他的泪珠，放在他的眼前。

    哭了？自己也哭了？他看着她手中的泪滴，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驾崩，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应该高兴，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要哭？

    在灵柩面前跪的手脚发麻，雅倩看着那些跪满一地的宫妃王子，除了紫宸面无表情，个个都哭得很有韵味。

    有的雷声大雨点小，有的好不容易挤下几滴眼泪，有的干脆哭晕过去，被宦官和婢女们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

    切，不想跪就装晕？白眼一翻，好，我也晕。

    刚准备就绪，就瞟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正奇怪地盯着她，跟紫宸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一双黝黑的眼眸带有复杂的神色。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装柔弱啊？雅倩狠狠地回瞪他一眼。

    白痴？

    什么，他居然以无声的口形说自己是白痴？

    你才白痴呢，难道你没长眼睛吗？我可是堂堂的倾国倾城，花见花开，鸟见躲开的美女耶，你是不是眼光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就回你娘胎里再生出来，不要出来吓人，不知道还乱说话。雅倩也还以无形的口音回他。

    揉揉发麻的腿，她想，自己肯定是站不起来了，都是要被抬出去，她还不如早点被抬出去。

    “怎么？”紫宸没有转过脸看她，却还是知道她的小动作。

    “我的腿，麻了。”可怜兮兮地抬眼望着他，她的小手揪揪他的衣角。

    “恩。”像是敷衍一般的回应一声，他直直地盯着灵柩，脸色看似平静，内心已如翻山倒海般的翻腾，无暇去顾忌她的感受。

    恩？完了，原本她还指望他会说一句，累了就先回去休息，看来，王爷的死对他打击不轻，虽然他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再叫王爷王爷，可是，血缘之亲，这是永远也无法割断的血脉传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说恨就是真的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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