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美的蕴皇后-《试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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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宇文渊把一条肉眼几乎难见的透明细丝系到腰上,杨雪才恍然大悟,叫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呢,蕴皇后的行踪不能为任何人知道,当然不能从这里架梯,这是最好的办法。”

    宇文渊笑笑,这细丝的一头就连在崖上的一颗百年老树上,就算你瞪大了眼睛看,都难以看到。

    别看这细细小小的一条,足以承受几百斤的重量,何况习武之人本就身轻体健,轻身功夫一使出来,细丝也就承受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好厉害哦,王爷,你们好厉害!”

    杨雪赞叹不已,为了保护蕴皇后,这兄弟俩可谓煞费苦心。

    宇文渊揽过杨雪,跟着手臂使力,飞身而上。

    因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杨雪就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很好玩,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哇,飞起来的感觉真好!

    回到小商王府,杨雪放下东西就跑去找二夫人。

    宇文渊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蕴皇后的事,也没有阻止她。

    “你们去看了蕴皇后?”

    二夫人不知道听谁说了这事,没等杨雪开口,就先问了出来。

    “是的,二夫人,王爷是想我救治蕴皇后醒来,为先皇申冤。”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走进二夫人房间,杨雪就会不自禁地安静下来,就会觉得心境无比地宁静。

    是因为那一尊佛像吗,还是因为二夫人身上这种悲天悯人的气息?

    “你能治吗?蕴皇后沉睡时候太久,我一直在担心……”

    二夫人轻叹,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当年她把那颗镇魂灵珠放在蕴皇后口中,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至于杨雪能不能让蕴皇后醒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我给蕴皇后把了脉,觉得很……很麻烦,蕴皇后所中之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只怕……我是想问二夫人,给蕴皇后服的究竟是什么,我也好对症下药。”

    话是这么说,但杨雪其实已经看出来,蕴皇后所中之毒无救了。

    但她不敢说,她怕宇文渊和宇文洌会骂她笨。

    “是吗?”二夫人身子震了震,语声已有了轻微的颤抖之意,“其实,我并没有给蕴皇后服什么药,而是把一颗祖上相传的镇魂珠放进了她口中。”

    据祖先说,这镇魂珠可以安神定魂,放在身上可百毒不侵,邪魔难犯。

    想来这么多年来蕴皇后口含镇魂珠,所以才一直安然地沉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但这珠子毕竟不能解毒,顶多就是让毒性不至于瞬间发作而已,而且时间过去这么多年,镇魂珠毕竟还是不能完全镇压住蕴皇后腹中之毒,这毒一点一点渗进蕴皇后脏腑之中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

    杨雪下意识地点头,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如此说来,就算她是大罗神仙,也是回天无力。

    “怎么,你……治不得吗?”

    二夫人看着她,第一次那么焦急,那么悲伤,这才像是正常人应该会有的情感表露,原先的二夫人总让杨雪觉得很遥远,很难以亲近。

    “我……二夫人,只怕我要让你们失望了。”

    杨雪惭愧到无以复加,深深低下头去。

    可是,她也不想这样。

    但,她真的没办法,她毕竟只是个大夫,不是生死判官。

    “不,不怪你……”二夫人回过身,慢慢跪坐下去,“天意,天意……”

    邦、邦、邦。

    沉闷而悲伤的木鱼声响起的时候,杨雪也悲哀地看着二夫人孤独的侧影,是因为多年的期待终成泡影吗,她的背怎么不如先前挺得那样直了?

    对不起,二夫人,是我无能,我帮不了你们!

    杨雪目中慢慢流下泪来,再也无颜面见二夫人,一手掩口,狂奔而出。

    “丫头,怎么了?”

    一直静侯在外的宇文渊吃了一惊,一把扶住她。

    “没、没事!”

    杨雪哽咽着,用力挣脱宇文渊的手,跑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不,她不是要进去哭,那没用,她只是想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蕴皇后醒来,说出真相。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宇文渊眉头紧皱,慢慢握紧了拳。

    从天若寺回来的路上,丫头就一直心神不定,好像在纠结什么似的,难道蕴皇后的毒,她解不了吗?

    就算如此,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们可以再找别的大夫,或者再想别的法子,丫头何必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肩上,难道她不知道,她扛不起吗?

    “笨丫头,永远是笨丫头。”

    宇文渊摇头叹息,目中却有淡然的笑意。

    守候这个秘密十五年了,他早已心如止水,做好接受各种结果的打算,所以他不会怨天尤人。

    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最终的结果,一定是邪不胜正!

    “小哥哥,我姐姐回来一天了,可就是不出门,也不找人说话,你说会不会有事?”

    秦露郁这会儿又在郁闷,因为她不知道蕴皇后的事,只是看到姐姐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很担心人家。

    她硬拖了宇文泫也一起来,坐在杨雪房门前的石桌前,一个担心,一个百无聊赖。

    “不好说,秦露浓的脑子跟常人不一样,谁知道她会出什么事。”

    宇文泫又变回原先那个痞痞的样子了,因为有秦露郁在,而且他身上的伤也还很重,倒是没出去惹什么事。

    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就算他在笑的时候,眼里也会有种很深沉的悲伤,让人看着真难受。

    “小哥哥,你再骂我姐姐,我跟你不客气!”

    秦露郁这个气,她已经够担心的了,偏偏宇文泫还往她头上浇油,存心找不痛快吗?

    “我什么都没说。”

    宇文泫坏笑着,坐过去一点。

    秦露郁生气了老爱掐他脖子,他怕一不留神被掐死。

    “王爷,王爷!”秦露郁突然叫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王爷,你来找我姐姐啦!”

    真是太好了,要说王府里还有人能让姐姐重新高兴起来,唯王爷一人而已。

    “怎么,她还是不肯出门?”宇文渊皱眉,转眸看向宇文泫,“你的内伤不碍事吗?”

    天绝上人的内力有多强,他很清楚,自从被挟持后回来,他还没得空问问宇文泫伤势如何。

    “我能有什么事,王爷,难道你不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吗,我死不了的。”

    宇文泫挑衅似地看着宇文渊,他的内伤其实真的没什么事了,肩上的伤却还在阵痛着,不大敢使力。

    站在那里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右倾着肩,以减轻痛楚。

    “小哥哥,你不要这样跟王爷说话,王爷是担心你!”

    秦露郁怒视着他,说话用得着这样夹枪带棒吗,你这样,以后谁还会关心你呀?

    “没事,小露郁,他从来都是这样,你生什么气?”

    宇文渊也不计较,拍拍秦露郁的额头,很温和的样子。

    “对,我从来就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怎么对你说话,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感受!官府要判一个人刑罚,还会给他申冤的机会,但我从来没有,我连他们都不如,是不是?”

    宇文泫还想装得不在乎,还想笑,但他装不下去,因为他的心里好难过,好痛!

    既然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那时候为什么要给他希望?

    他以为他可以跟二哥一样,会有一个疼他爱他管教他的大哥,但是他错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的话太多了。”

    宇文渊笑容渐去,低垂了眼睑。

    “你烦了,是吗?王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为什么对我,你就不能稍稍宽容一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宇文泫微扬起下巴,不是因为他骄傲,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即将流出眼眶的泪逼回。

    “小哥哥……”

    秦露郁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宇文泫这样痛苦的样子,她更在强烈地后悔,是不是刚才她把话说太重了,所以小哥哥才生气了,才难过了?

    “回你房间去。”

    宇文渊不答,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看不到他眼里是何表情,他只是微前倾了身子,伸手扶住了桌沿。

    “你看,你就是这样的,只要我问,你就躲,为什么?!”

    宇文泫大叫,脸色煞白,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但是他不会哭的,因为,没有人会在乎他落泪,尤其是宇文渊。

    “我没必要躲,也没必要回答你什么。”

    宇文渊手指骤然用力,指节已泛白。

    别再问了,好不好?

    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可是,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宇文泫觉得委屈了,痛苦了,还可以向他倾诉,他呢,要向谁说?

    “那你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娘亲做的孽,不应该是她要受到惩罚吗,你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

    他痛苦了十年了,他的亲生大哥居然可以当做完全没有看到,他佩服他的狠。

    “回去。”

    宇文渊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除此之外,他脸容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宇文泫剧烈地喘息着,手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生疼生疼的。

    “你说,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想我怎么样?!”

    你明明不是会迁怒无辜的人,为什么独不肯放过我?

    我所求不多,只要你肯让我叫你一声大哥,我死也行!

    “走。”

    很好,这回更简单了,估计宇文泫要再不走,他连口都懒得开了。

    “王、爷!”

    心好疼,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明知道不顾一切问出来的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他却还是想要一个结果。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他还是个孩子呢。

    “小哥哥,我们先回去吧,你别伤心了,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秦露郁怯怯地扯扯宇文泫的衣袖,其实这会儿她不大敢碰他了,怕他会生她的气。

    宇文泫慢慢低头看她,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来。

    “走啊,小哥哥,走啊!”

    秦露郁心里好难受,她还不知道这叫做“心疼”,她只是很不想看到小哥哥哭,便使劲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宇文泫也不挣扎,就那样木然地随着秦露郁远去,身形僵硬地如同一具傀儡。

    “我不讨厌你,从来不。”

    宇文渊喃喃自语,身形一晃,几乎要坐倒。

    “王爷。”

    杨雪突然打开房门走出来,脸色煞白。

    不过才一个白天的时间,她没吃没喝的,眼眶深深陷下去,头发也有些乱,脸容憔悴,好像受了多大的折磨似的。

    “你没事吗?”

    宇文渊回神,轻轻呼出一口气,已恢复常态。

    但他脸色太苍白,就跟杨雪一样,这个掩饰不掉。

    “我没事,我想到方法让蕴皇后醒过来。”

    这个吗,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应该高兴才对呀!

    但宇文渊知道,杨雪脸上的表情清楚地告诉他一件事,她想到的方法,绝对不比没有方法要好多少。

    “是什么?”

    “王爷,我先问你,是不是一定要蕴皇后醒来说出真相?”

    杨雪目光开始发直,样子有点吓人。

    “你的意思?”

    宇文渊皱眉,丫头的脑子果然跟常人不一样,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样的问题,如果他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又何必这样辛苦?

    “即使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吗?”

    似乎没有注意到宇文渊的不满,杨雪上下嘴唇一碰一碰的,就是不知道,她这会儿是不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宇文渊悚然一惊,一步跨过去,抓住了她。

    “王爷,你弄疼我了,”杨雪面无表情,用力挣脱,“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只要蕴皇后能醒来说出真相,其他你都不会在乎,是不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

    宇文渊强迫自己平静,背负起双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伤害杨雪的事。

    “好吧,王爷,是这样的,蕴皇后中毒已深,根本没有办法救治,如果想要她醒过来,就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如果有其他可能,她也不想这样。

    “后果?”

    以毒攻毒有时候不失为一个解毒的好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也不乏成功的例子。

    “后果吗,就是蕴皇后身上的毒棸到丹田,她就会醒来,但……最多十天之后,她就会死去,是真正的死掉,不是沉睡。”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杨雪看起来会那样愤怒,那样不甘愿把这些说出来。

    她是觉得宫廷争斗太过残酷吗,还是为蕴皇后的无辜遭难感到难过?

    可是,一切就这样发生了,事情就是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难过又有何用。

    “真的……只能这样吗?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宇文渊青了脸色,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这样的法子能用吗?

    忍心用吗?

    他是很想蕴皇后说出当年的真相没错,但后果是要蕴皇后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不是太沉重了些,对蕴皇后也不公平!

    “至少我没有了,别人我不知道。”

    “那,如果不用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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