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初恋-《别,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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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梦,爷爷告诉过你好多次,就算少爷对我们再好,他还是我们的主子,哪有做下人的给主子气受的呢?”刘爷爷试著开导陈梦伊。

    是吗?他生她的气了,所以连夜出走,一个人?淋了雨?想著、想著,陈梦伊轻轻地笑了。不会的,他才不会和她这个小女孩一般见识,他才不会对她生气,他从来不对她生气的,他当她是个小女孩,像他那种大男人怎么会对她这个小女孩生气呢?

    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孩,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女孩!他这样连夜离家,只是说明了一件事,他不在乎她,一点也不。

    “小梦,你到底有没有把爷爷说的话听进去啊?”看著孙女儿心不在焉的模样,刘管家忍不住又叮咛了一次。

    陈梦伊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刘管家莫可奈何的摇摇头,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冰箱前面,打开门,取出陈以墨带回来的大蛋糕,对孙女儿说:”还有,如果你真的不想吃蛋糕的话,那爷爷要把它送给隔壁的徐奶奶,徐奶奶的媳妇儿前几天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三餐都没办法做,徐奶奶有三个孙子,都喜欢鲜奶油草莓蛋糕,倒不如就把蛋糕送给三个小孙子当早餐好了。”

    陈梦伊的脸突然垮了下来,小嘴也翘得半天高。

    刘管家见她不出声,以为她是同意了,於是捧著蛋糕就要往外走,同时口中叨叨念念地说:”这麽好的东西,与其让它坏去,还不如让喜欢的人高高兴兴地吃下肚。”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陈梦伊终於推开椅子,飞奔到爷爷面前,挡著她的去路,红著脸,理直气壮的说:”我要吃!”

    什么啊?刘管家真是傻眼了。这孩子昨天不是才为了这个蛋糕和少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吗?想起女儿昨天气呼呼的模样,刘管家还真以为孙女儿转性,不爱吃蛋糕了,怎么这会儿?

    陈梦伊趁著爷爷发呆的时候,伸出双手抢回了蛋糕盒,用充满占有欲的声音说:”这是送给我的!”

    反正陈以墨也不在,她就要给它吃个痛快,反正她就是这种长不大的小女孩,她爱蛋糕比爱戒指多得多。

    她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捧回餐桌,抽出透明的蛋糕刀,切了好大一块蛋糕,见到切面露出丰富的馅料,忍不住用力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好多、好多的草莓。

    她又想起陈以墨说的,小梦不是最喜欢草莓吗?这里面满满的都是草莓喔!

    想到这里,她又想哭了,在眼泪还没夺眶而出之前,她连忙叉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好细滑的口感,好像入口即溶似的,即使冰了两天,这蛋糕还是风味醇厚。

    一向对甜食兴趣缺缺的刘爷爷突然把脸凑到陈梦伊的面前,调侃的说:”怎么扁著嘴,是不是蛋糕不好吃,爷爷还是把它送给徐奶奶好了”

    “爷爷”陈梦伊红著脸,不依的叫道。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少爷回来别忘了跟他道声谢。”刘管家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等他回来,我老早上学去了。”陈梦伊皱皱小鼻子,随後舔舔嘴角,然後又动手切了第二块蛋糕。

    反正陈以墨不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来的,爷爷之前不是说过他老是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吗?反正他的女人多得就像菜市场里的萝卜,数也数不清。陈梦伊狠狠地叉起蛋糕,毫不淑女的往口里送。

    甜孜孜的蛋糕尝起来比咸湿湿的泪水要好得多,她才不要为他再流一滴泪。

    “你这孩子又任性了”刘爷爷摇摇头,然後又往门外走去。

    “爷爷,你要去哪儿?”陈梦伊满嘴都是蛋糕,含糊不清的问。

    “既然你不肯割爱蛋糕,那爷爷只好到徐家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刘爷爷笑咪咪地说。

    “什么嘛,人家难得回家来耶!”陈梦伊忍不住抗议起来。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应该懂得照顾自己。对了,你不是下午才有课吗,吃饱了可以再睡一下,瞧你那双熊猫眼还真吓人。”说完,刘管家就走了。

    陈梦伊吃得正香甜,什么伤心和睡觉都忘了,她吃啊吃的,十六寸的大蛋糕转眼之间去了近四分之一

    她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蛋糕填满了,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叉子,同时还不忘舔舔沾在唇边的鲜奶油。

    幸好陈以墨不在,否则让他看见她这副没骨气的样子,那不是太丢脸了吗?她拍拍胸口,然后站起来,准备清洗杯盘,顺便把蛋糕收回冰箱,然而她刚一站起,又蓦然呆坐下来,一脸魂飞魄散的模样。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回过神来,陈梦伊先发制人,对倚在餐厅门口的陈以墨凶巴巴地质问道。

    陈以墨但笑不语,他轻松的把手插进裤袋,迈著闲适的步子走进餐厅,冲了一杯热咖啡,然後在她的对面坐下。

    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陈梦伊丢脸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然而见到他唇边始终挂著一抹隐忍的、若有似无的微笑,她的心头又忍不住燃起一把火。

    “你笑什么啊?”陈梦伊仍然凶巴巴的。

    陈以墨仍然在笑,笑得含蓄、笑得别有深意。

    陈梦伊愈看愈生气,忍不住又叫道:”你在笑我吗?”

    “不是。”陈以墨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昨夜只是喉咙痛,痛过的第二天照例就会”失声”,这就是感冒。

    听见他的声音之後,原本剑拔弩张,浑身像只刺婿似的陈梦伊突然就沉静了下来。

    “你感冒了?”陈梦伊努力隐藏起关心的成分,平淡的问。

    陈以墨啜著热咖啡,没有回答。

    陈梦伊知道他不方便说话,于是她起身收拾了杯盘,清洗乾净後,又把蛋糕送回冰箱。她背著他站在流理台前,犹豫挣扎了一下,终於泡了一杯热牛奶,她僵著身体走到他面前,把牛奶递向他,板著个脸说:”咖啡太刺激了,感冒的人还是喝熟牛奶比较好。”

    陈以墨伸出手接过牛奶,指尖碰到她的,他让自己的手指在她温暖的肌肤上多停留了几秒钟,才依依不舍的接过热牛奶。

    他的手好冷,指尖和关节都是冷硬的,她刚刚还对他大呼小叫的。陈梦伊的心突然抽痛起来、不忍起来,她俯视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好。

    “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请假?”陈梦伊问道。

    陈以墨摇摇头。今天公司里有一场非他主持不可的会议,他非到不可。

    看著他坚持的样子,陈梦伊又心疼又心急,她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跑到客厅,拨了恒盛集团的电话,按下助理的分机,不由分说的开口,”总裁今天不舒服,要请假一天~什么会议!不行啦,他真的感冒很严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主持什么会议啊?”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重了,那个助理还在话筒那头喳喳呼呼的。

    陈梦伊一个气不过,忍不住凶巴巴地说:”是陈总裁的生命重要,还是你那见鬼的会议重要啊?莫名其妙!神风集团养了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可以暂时替代他的吗?”说完,她用力挂断了电话。

    回到餐厅,她重新坐在陈以墨的面前,发现他又笑了,只是这回却是苦笑。想来他是把她对著话筒所说的一言一语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喝完牛奶就去睡觉!”陈梦伊专断的命令。

    “我要开会。”他的声音好像生锈似的。

    “我替你请假了。”陈梦伊一脸笃定。

    陈以墨摇摇头,操著干哑的嗓子痛苦的说:”这个会议很重要。”

    “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陈梦伊毫不让步。

    “你真凶。”陈以墨突然说道。

    陈梦伊的脸蓦然涨得红通通的,她移开视线,一头一脸都是尴尬。

    “蛋糕好吃吗?”陈以墨又问。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声音都哑成这样,还在问些有的没有的。陈梦伊红艳著脸颊,冲到他的面前,抢过他早已喝光却还握在手上的牛奶杯,拿到水槽底下冲洗著。

    陈以墨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後,哑著沙沙的嗓音说:”小梦,对不起,昨晚爹地晕了头,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陈梦伊冲净了杯子,正忙著擦乾,听见他的话後,她停下了动作,呆愣了好几秒,接著才冷冷地说:”然后呢?”

    她用力咬著唇,以免发出泼妇骂街的叫喊。

    陈以墨痛苦的说:“以后晚上晚回来的话得跟我说一声。”

    陈梦伊无意识的说:“还有呢?”

    “我”盯著陈梦伊脑後乌溜溜的发丝,陈以墨张著嘴努力发出声音,喉咙好像有把火在烧,心里却正在下著冰血,忽冷忽热的感觉让他倍感痛苦,终於他发出模糊而沙哑的声音,说:”我想,何文奇和你真的很适合。”

    闻言,陈梦伊转过身来,仰起小脸面对著他异常苍白的脸,他干裂的唇毫无血色,眼里却布满了腥红色的血丝,她紧紧地握著玻璃杯,好像把所有的怨气、怒气都注入到杯子上,她才能用平静的声音说:“你放心,他爱我也尊重我,我们俩互相深爱着彼此!”

    陈以墨被击败了,被她眼里冰天雪地的寒意击败了,被她的”深爱着彼此”击败了,一时之间,天地似乎旋转了起来,他几乎要失去重心,他踉跄的回到餐桌边,用发抖的手摸索著椅子,确定椅子真的存在之後,才颤巍巍地坐下来。

    坐下来,默无语,他已经无言以对。

    带著破碎的心回到学校,陈梦伊却早已无心上课。

    一整个下午陈梦伊流连在荷花池边,池里只有几片破败枯黄的荷叶,夏季灿烂的盛景已经过去,冬天的荷花池存在著备极萧索的气氛。

    她呆坐在池边,静静地看著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大肚鱼,想起十五岁的夏天,她心爱的大肚鱼集体暴毙,她哭得死去活来,还发了高烧,结果陈以墨为了替她捉大肚鱼,而摔伤了腿,感染了伤风的往事。

    “小梦”

    恍惚间,陈梦伊听见有人在叫唤她,她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想起陈以墨在她床边的轻言细语,他喃喃地说著,小梦,乖,没事了,睡吧,好好睡一觉,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是她的守护神

    “小梦”

    陈梦伊皱起眉头,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叫她,她的脸一亮,回眸一望,脸上的光彩一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何文奇,原来是你啊!”

    何文奇气喘吁吁地停在她的面前,笑眯咪地说:”不然你以为是谁呢?”

    陈梦伊眨眨眼。是的,她以为是谁呢?她的守护神已经远离,已经远离。

    “我去找你,才知道你跷了课,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里发呆啊?”何文奇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他真不懂小梦为什么对这个荷花池情有独锺,可以对著这个池子发呆好几个钟头呢?

    “我喜欢!”陈梦伊没好气的说。

    何文奇碰了一个大钉子之後,沉默了一下才勉强的说:”要不要去吃晚餐?”

    “我不饿。”陈梦伊短短地吐出三个字。

    早上的草莓蛋糕还留在她的胃里,充满了饱足感,又想到陈以墨对她的坏,陈梦恨的牙痒痒,他是有多么迫不及带的想推开她啊!

    “小梦,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何文棋注视著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

    “有有吗?”陈梦伊摸摸自己的脸,果然热得发烫。

    “小梦,你好像怪怪的。”何文奇一脸迷惑。

    他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她,嫩白得几乎可以掐得出水的肌肤像涂抹了胭脂红粉一样,略带羞赧娇羞的女儿态显得格外吸引人,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但是她的美是淡然的、有距离的,而不是这种滚烫烫的艳丽。

    是含苞的花朵亭亭绽放後的美,她美得像一朵盛开的花。

    “你在说什么啊?”陈梦伊低下头,心慌意乱的辩解,”我好得很,哪有什么怪怪的?”

    何文奇耸耸肩,不置可否,脸上却挂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是以前,他绝不会懂得分辨女孩子不一样的美,但是经过昨天之後,他懂了,当那个隔壁班的女孩躺在他怀里的时候,脸上也有那种如花一般绽放的美感!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啊?”陈梦伊急急地转移话题。

    何文奇搔搔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小梦,我昨天和社长他们去游泳了。”

    “喔,原来你没回家啊?”陈梦伊完全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不是啦,我送完你之後就回家了,但是社长打电话,所以”

    陈梦伊发现他几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於是她仔细的看著他,不明所以的问,”你玩得不高兴吗?”

    “不是啦!”何文奇又搔搔头,他一紧张就会出现这种动作。

    “那就好啦,你去玩你的,不用跟我报备啊。”陈梦伊无所谓的说。

    “可是,我如果和别的女生一起,你也不生气吗?”

    “气什么啊,我们本来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自由。”

    “小梦,你会不会对我太放心了点?”

    “我当然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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