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树之果 (下)-《我的老婆是执政官》
第(2/3)页
平常很多时候,和自己的同事,或者哪怕李明轩这种省城读过大学的新晋法律专业人才谈论,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陆铭看着鲍里斯,“但性质是一样的,庭上,不管非法证据是不是关键性证据,我们都应该排除,而且,我认为,越是关键性证据,越应该合法取得,若不然,警探们尝到了甜头,这样做便可以破案,便可以立功受赏,他们会越发大肆侵蚀公民的合法权益,会制造很多冤假错案,非法的关键性证据,可以说,就是毒树之果,看起来很美味,但真的当做美食的话,我们的司法就会渐渐腐朽,警权无限扩张,最终,所谓法律,会变成摆设。”
鲍里斯点头,沉思着。
李明轩摇摇头,这贪得无厌的老家伙,又想借机会敲竹杠么?
站起身,“庭上,我请求回到正题。”
陆铭点点头,“我就是在说正题。”看着鲍里斯,提高音调道:“所以,法官大人,按照赵劲松警官的陈述,我有充足的理由认定,主证据甲、乙、丙属于非法而来,我请求排除这些非法证据!”
证据甲、证据乙、证据丙,就是后备厢里搜出的尸体和水果刀、狗毛等凶手留下的痕迹。
如果这三个关键性证据被排除,那么这个案件就会不复存在,等于尸体之类,都没被发现。
凶案又哪里还存在?
旁听席和陪审员席,随着陆铭铿锵的话语,立时哗然。
李明轩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庭上,辩方现在所说,和本案无关,理想主义,从来不是法律的真谛,尤其是刑事案,血淋淋的人命,每一个案子,都是无比血腥和丑陋,而不是我们在法庭上风轻云淡的喊喊口号,案子就变得不再重要,亡者家属的悲痛就已经微不足道,亡者临死的痛苦惨叫和残酷的折磨,就并没有在那黑暗的地下室无助的存在过?”
指了指陆铭,咬牙道:“根据现有证据,陆铭是杀人犯确凿无疑,如果仅仅因为搜证过程中有一些小瑕疵,就要放过这杀人犯,这叫公平公义吗?这不叫,这将是法律的耻辱!”
旁听席和陪审员们,被李明轩含着热泪的陈述所感染,又纷纷点头。
是啊,如果这个案子,就因为搜捕证据的程序出了些问题,就放过杀人犯?那成了什么世界?
陆铭心下也点点头,李明轩说的,也很有道理,自己也不是不认可,海洋系和大陆系法律,有各自的优缺点,但这个世界既然是海洋系律法,那自然该实行海洋系法律的规则。
看着鲍里斯,陆铭淡淡道:“辩方很善于影响陪审员的情绪,但法律就是法律,法律本身就是丑陋的,只有丑陋的事务,才需要法律来进行评判,感性,恰恰是法律的敌人……”
再不讲究风度的李明轩立时打断他的话,“好,我们就谈法律,既然帝国联邦法院的大法官们,也并没有排除过关键性证据,哪怕该证据涉嫌非法而来,我们有什么理由标新立异?!”
“这并不是标新立异!”陆铭平静的看着他,“很多判例本来就不是联邦最高法院做出的,本案,为什么不能作为毒树之果的第一个案例,作为帝国法律界,第一个排除非法关键性证据的案例?我相信,这将是一次里程碑似的判决,是开创帝国法律理念进入新时代的号角,这个案例,将会成为帝国指导性案例,更会记载进入史册,成为以后所有法律专业人才必修案例之一,从而永远被人铭记!”
鲍里斯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帝国法律侧重案例,如果真有引导时代的案例,那真是会青史留名了,该案的法官,几十年,上百年后,也会在法律学院的教材里出现。
李明轩看到鲍里斯的表情,猛地一呆。
突然一个残酷的可能性在心头闪过,这个案子,真可能输吗?
从案子本身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输。
却不想,陆铭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莫名其妙挑动了鲍里斯的G点。
这个贪得无厌的老头子,爱美色爱金钱,但这些,远远不如他沽名钓誉特别在乎的名声。
如果案子真输了,史再新署长会怎么想,那可想而知。
其实,就在刚才,李明轩虽然意识到危险,用了全力,慷慨激昂的演讲,令陪审员们动容。
但他也没想过,这案子会输,但现在,看鲍里斯的神色,显然那些美女金钱,此刻变得微不足道。
心里弥漫着巨大的不安,他想说什么,鲍里斯却做个手势,和次席法官以及书记法官小声商议起来。
李明轩看向陆铭,却见陆铭也正看向他,这个曾经的糊涂蛋,此刻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就好像,夜空中的明亮星辰。
李明轩满心困惑,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糊涂蛋,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心里猛地一惊,是了是了,他开始攻击赵劲松和赵元成的关系,攻击他们预谋。
实际上,就是为了引出,两人没有关系,所以,车祸是偶发事件,这样,仅仅因为小小的碰撞,赵劲松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打开对方轿车的后备厢,那就属于非法搜查。
也就是,陆铭从最开始,就是目的明确,打非法证据。
他前面的论调,明显是个陷阱,让控方完全中招,反而拼命证明没有线人,没有密报,否则变数就太多了,案子有可能会向栽赃陷害的方向发展。
这样,却等于证明了证据来自非法搜查。
可是,真是他一早就预谋的?一切都盘算好了?!
这怎么可能?李明轩呆呆的看着陆铭,这一刻,陆铭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得自己不认识了,好像比案子的输赢,更加的重要。
旁听席的史再新署长,看着发呆的李明轩,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明显案子随时可能输掉,他却蒙了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做什么来补救。
哪怕,打断法官们的合议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