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自从重新启用女官,朕常想,这天下的女子也不乏有聪明才智之辈,为何不能为朕所用?今日,听了常尚书的话,朕明白了。我大雍之法,让女子从于夫,而非从于君,更非从于国。一国约束百姓,用的是法,朕约束臣下,用的是忠心,丈夫约束妻子,用的是贞洁。若是一个女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便知道自己不过是牛马,在大雍是牛马,被劫去漠西漠北辽东,她依然是牛马。她们不是我大雍的子民,是大雍用来安抚男人们的物件儿,就像是军饷、俸禄、爵位。」 这话实在诛心,杨斋连忙说: 「陛下,女子亦是大雍之子民……」 「子 民?教人用的是言语,教牛马用的是皮鞭,这不公的律法之于女子,不就是皮鞭之于牛马么?」 年轻的君主抬起头,吩咐道: 「将门打开。」 乾清宫的大门被太监们打开。 晦暗难明的天空飘着不知从何而起的鹅毛大雪。 凛冽的风吹进大殿里。 沈时晴看着那一切,缓缓说: 「若朕的治下一半人是牛马,那朕是什么?明君?仁君?还是,畜生?」 三位阁老趴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沈时晴笑了笑,让高女官拿起自己刚刚写好的圣旨。 「杨尚书。」 「臣在。」 「明年九镇比武之后,朕要看到各卫所妻子随军一事的详实计数。」 「是。」 「刘尚书。」 被人揭了老底的刘康永讷讷不敢言。 「你今年多大了?」 「臣、臣今年,六十有三。」 「不小了。」 「……是。」 沈时晴不再理会他,又看向李从渊。 「李尚书。」 「臣在。」 「你让朕从长计议……今日让常尚书和你们讲讲道理,朕已经从长计议了。」 说完,沈时晴转身离去,只留给了李从渊一个背影。 这一日的早朝,大雍朝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的皇帝陛下又下了三道旨意。 「三司整理例案,以备改法。」 「各地巡查御史要查出过去三年讼狱判罚中有以「私德有亏」、「嫉妒成性」判罚女子,却无实证的地方官吏。」 「刑部左侍郎卓生泉免官待查。」 两日后,巡西城察院判定,沈氏杀胡会乃是义勇所为,又有自首之举,胡会罪行累累当以凌迟论罪,于松柏与胡会叔父勾结包庇是沈氏杀人之根由,故,沈氏罚银二十两,免罪。 沈氏在察院大牢放火乃是自保之举,罚银五十两,免罪。 「沈娘子!图南姑娘在家里给你炖了一大锅的肘子,保你吃个够!」赶着马车,来接「沈时晴」出狱的童五乐呵呵地说着。 「不吃。」 三天了,赵肃睿还没忘了自己在沈三废面前变出的一地肘子。 他这辈子都不想吃肘子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