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晋江文学城-《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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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摊在腿上,容修没看进去几句,耳朵眼里灌了一堆唠叨。

    容修点头:“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听上去语气很乖,表情也很老实。

    封凛:“……”

    有时候连小孩也不如啊,正如顾劲臣曾经说过的,上天给他开了一扇门,必定给他关上一扇窗,艺术家在某一方面的能力真的很低下。

    两位助理和张南赵北:“……”

    显然封大金牌想多了。

    熊孩子是不可能被人欺负的,哪个被欺负的小孩身后会站一排五大粗的保镖?

    况且,这个熊孩子还配备了“军师”,班级里的“学习委员”都被他摁倒了,是他的枕边人。

    还有班主任,李里导演是不可能让他被人欺负的。

    甚至是校长,参总可能让容修被人欺负?

    封凛这么想着,忽然就释然了,觉得可以放手离开片场了。

    “白翼他们的行程都满满的,我会督促大家排练的,你在片场不用挂念乐队。”

    封凛又叮嘱,再次与容修核对了一下家里四兄弟的行程。

    然后,和李导等人打过招呼,拜托大家多多照顾容修,封凛又买了一堆冷饮、冰淇淋、咖啡分给工作人员们,就安心地开车走了。

    ……容修的耳朵终于清静了。

    “哈哈哈,真像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的家长!”旁边的女场务们一边啃冰淇淋,一边笑着调侃,“容哥,你有一位很好经纪人呀!”

    容修一收心累的神色,瞬间变脸,立马扬了扬下巴,炫耀道:“是的,封哥很好,他二十年前就拿到了金牌经纪人证书,非常厉害。”

    工作人员们强忍着笑,也不知刚才谁看着经纪人时一脸嫌弃。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团队吧。

    当面时,互相嫌弃,互相诋毁,甚至吵嘴打架,但在背地里,每每和外人谈论起,都会一直赞扬对方,满脸都是骄傲和感激。

    和工作人员们聊了两句,知道下一场戏的拍摄时间和地点,容修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像遛弯的老大爷一样,往片场的隔壁街区走去。

    下一场戏是内景。

    是陆少宁梦境中的部分,车祸之后在医院病房里的一个场景,同时也是主人公情绪崩溃、彻底断送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没有容修的戏份。

    容修过去是要观摩学习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下一场戏的配乐,非常非常重要。

    这场戏十分难拍,安排在开机这天来完成,主要考虑到顾劲臣的情绪和发挥,能为演员创造一个情绪铺垫,更容易让柏林影帝彻底入戏。

    容修来到剧组临时租赁的内景现场。

    医院病房的布景中,副导演拿着对讲机,指挥着工作人员准备。

    顾劲臣已经换完衣服,一身住院服,形容憔悴,正在与饰演医生的老戏骨走戏。

    容修站在原地,望着顾劲臣的方向,在心里感叹剧组的化妆技术。

    此时,顾劲臣一脸病容,胡子拉碴,小臂以下直到拳头,都用白布条密实地缠着,看起来真的像刚做完截肢手术。

    “容哥,这场戏是不是很难拍?”丁爽紧张地问。

    丁爽不是第一次进组,上次拍摄《猫吉祥》,他也负责照顾容哥,但这次他才真正有一种“电影人”庄严感。

    丁爽想起,在龙庭家里地下室时,容哥就对乐队兄弟们说过,这个片段的配乐很难写。

    容修读剧本时,为这个场景尝试了六个版本的配乐。

    然而,直到此时,作品也只有一点儿旋律,其他的关于乐器、编曲等则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容修望着病床的方向,用气音小声道:“剧本围读的时候,他们都说这是全片最难把握的地方,配乐太重要了。”

    丁爽点头,环顾四周主创人员们,从大家紧张的神色及现场压抑的气氛中,就能感觉得到这场戏有多重要。

    当然重要,时间成本是一方面,拍戏场地每一分钟都是钱。

    电影比电视剧更难拍,一场重要的戏份,即使只有两分钟,也要用两天或是更多的时间来拍摄。

    有些演员达不到标准,一个镜头拖一整天是常有的事。

    如果是大场景的场地,宫殿,球场,礼堂,城堡等等,那都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如果在故宫拍摄,除了需要国家特批之外,一天至少一百万的场地费,一ng就是一天,谁能扛得住?

    事关重大。

    所以,为了进度与物尽其用,在主演们拍摄主线剧情时,第二场景、第场景也同时在拍摄配角们的镜头。

    比如刚才使用的那条店铺街,副导演就在指挥补拍一些群众演员们的镜头。

    这边,李里和摄像师交代完了,一转头,看到一个英俊大高个,“咦,容修过来了?”

    李导双眼登时一亮,抬起手臂朝容修挥了挥。

    这场戏没有容修的戏份,李里以为他可能会在下一场戏的地点准备,或是像大多演员那样在休息区养精蓄锐,背背台词,玩玩手机,抓紧时间偷得几分钟的清闲和放空。

    “容修。”

    听到李里的呼唤声,容修的目光从顾劲臣脸上收回,没有打扰对方酝酿情绪,转身去找李导了。

    “我去和劲臣聊两句,你一会儿到我那边去看看。”李里笑着指了指隔壁,“从监视器里看,找找感觉。”

    “好。”容修言简意赅,不耽误时间,抬步就离开了布景。

    十二岁的陆少宁,落魄,消极,残疾,像寄生虫一样生活在脏乱的贫民区。

    这帮邻居都认得他,但不再有人对他谈论过去。

    刚搬来的年轻人们更不知道他的过去,他们只知道,那栋临街的八十年老楼里,住着一个行尸走肉般的男人。

    那个男人白天很少出门,有人在天没亮时,看到过他给街坊送牛奶,每次出门都胡子拉碴,手里拎一瓶酒,整日醉醺醺。

    他缺一只手,吸烟,嗜酒,像是有酒精依赖症。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是怎么断的,也不知道他靠什么生活。他是贫民区里最神秘,也最名副其实的废物。

    步入十岁之后,陆少宁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睡眠质量也明显降低。

    并且,他这阵子出现了幻肢痛的症状,这在截肢头一年都没有发生。

    而从影片开头的这天开始,他的命运发生了巨大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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