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巨额演出费-《契约新娘不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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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语中的,但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这辈子都在为别人做些什么,很少为自己做什么,人生短短数十年,她应该趁年轻去做些想做的事,免得将来后悔。

    于是她肯定地回应道:“谢谢你,学长。我会去。”

    “太好了!今天下午就有这位教授的课,我去接你。”

    “我自己去。”

    “哦,对哦。我忘了你早已不是当年未婚的黑吟铃。”庄克汉笑得尴尬。

    他这个学妹当年可风靡了全校,可惜,他出国后就没有她的消息,直到她声名大噪成了“黑寡妇”,他才又再度得知她的讯息。

    当年他也是她的崇拜者之一,如今在这里相遇,相互扶持未尝不是件好事?尤其在见识过她老公的蛮横后,他更想帮助她,他想,出来读书、吹吹笛子或许可以纡解压力。

    “请告诉我教室的正确位置,我可以开车去。”她拉回了他的思绪。

    “好。”

    收线后,黑吟铃想着该怎么避开薇薇安的保护,或是如何让她的行踪看似平常。

    就在她肠枯思竭时,薇薇安突然说道:“白夫人,下午我要请假。”

    黑吟铃的心瞬间狂跳,感谢着上苍助她一臂之力,但表面上却依然平静。

    “但白先生不希望由上次那个帅哥担任你的保镖,所以,可否请司机马克先权充您的私人护卫?因为我月经来了,很不舒服。”她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问题。

    “你去吧,我知道了。”她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异状地应允道。

    “那我走了。”薇薇安也不管那么多,立刻驱车离去。

    黑吟铃则按下马克的内线电话,“我要出去一趟,麻烦你了。”

    “是的,夫人。”马克应道。

    黑吟铃终于进入这座音乐殴堂,经庄克汉的引荐,她如愿以偿见到这位由中国大陆来的教授王慕羽。

    年近六十的王教授,虽然已透过庄克汉的报告及媒体的消息,得知这位旁听生来头不小,但仍从容以对,“欢迎你。”

    “谢谢您。有劳您指正。”她谦虚地说。

    王教授只是点头,笑了笑,便开始上课。

    “各位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长才,竹笛看似简单,不似西乐繁复,但问题就在这里,如何让这支看似平凡无奇的竹笛演奏出不凡的乐音,就是各位日后要学习的。为了了解各位的程度,我请每位同学上台演奏你们最擅长的曲目,然后,再根据你们的优缺点加以指导。”

    这班的学生只有十位,每个人的程度皆不凡,只见王教授满意的点头,毕竟这里的学生可都是精挑细选的。

    最后,他指着坐在最后面角落的黑吟铃,“你也演奏一曲吧。”

    “是的。”她执起竹笛,以管就口,开始演奏。

    三声之后,王教授的双眼倏地睁大。

    音乐家有两种,一是有些天分,外加后天努力而成,另一种是非常有天分,只需梢作训练便可在乐坛上发亮发光。

    黑吟铃就是属于后者。

    等她演奏完后,王慕羽突然对她说:“你很有潜力,如果可能,希望你能经常来上课,再过一个月,本校音乐系会招考插班生,你可以来试试。取得正式学位,对你日后在乐坛上会更有帮助。”

    “谢谢教授。”她笑了笑,看得出这位王教授对她的殷殷期盼。

    如果她能完全豁出去,就可以每天来上课了,可惜她不能白白损失那十分之九的遗产,否则弟弟后半生的生活费与医药费,或是继母再来要钱时,恐怕她就付不出来。

    她缓缓擦拭着管口,并小心翼翼地将竹笛装入布袋中,向教授点了点头,便加紧脚步离开教室。

    庄克汉追了上来,“吟铃,我我可不可以请你暍杯咖啡?”他抓着竹笛的大手有些紧张。

    她看着他一脸真诚,虽有不忍,但最后还是直言不讳地道明她的处境与难处,“我知道你的好意,但只能心领。我只能说,如果你还希望下堂课可以看到我的话,以后就不要提及这个话题。”

    庄克汉感叹道:“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可以”

    她立刻打断他,“学长,你越界了。”

    “对不起,我只是替你抱不平。”

    她静静地睇着他,这张忠厚的面容,曾经是一些学妹锺意的暗恋对象,可却从不是她所崇拜的,如今更不可能。

    因为她心已有所属,亦已为人妇。

    “不要为我费心。去找一个值得你爱,也爱你的女孩为伴。我们是不可能的。”她明白地斩断了他的念头,话毕,毫不眷恋地往马克座车的方向走去。

    一上车,马克立刻说道:“夫人,先生来过电话,问我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说?”她的心头免不了一惊。

    “我说你在逛街。”马克透过后视镜瞥了黑吟铃一眼。

    “委屈你了,马克。”她的眼中有感激,也有担心。

    马克没有搭腔。

    她迳自又问:“你结婚了吗?”

    “结了。”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里一般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你和你的夫人是”她顿了顿,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字眼问话。

    “我们是自由恋爱,她是个标准的义大利女人,热情、聒噪,有点吨位,喜欢孩子。”马克的脸这时有难得的笑容。

    原来,这才是真情流露的聿福表情啊!

    她在单恋一个男人,不,是一朵变化不定的云,也是诡谲难测的大沙漠。

    唉!难怪她的心会痛、会酸,却又有心甘情愿的那么点甜。

    “夫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马克再次看着照后镜说道。

    “请说。”

    “总裁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自幼丧母,所以个性内敛,而且难以讨好。如果您真爱他,就请多给他一些时间及耐心,让他发现您的好。男人有时像个小孩,需要女人来宠、来哄。也许这么说、对您有些不公平,但为得到最美好的爱情果实,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的心再度鼓噪着,她也想啊!可是她也不是那种说点燃热情,就能立即热情的人啊!

    她只是苦笑,“马克,你知道吗?我早年丧父,也丧母,接着继父也仙逝,十八岁后又丧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那谁该来体谅她呢?

    这尾话她没有说出来。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累了。

    而马克闻言,同情她的同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个星期后,提早回家的白奕夫见不到黑吟铃的踪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这几天全都在外“逛街”。

    逼问马克后,他便匆匆赶到波士顿大学音乐系的教室外,等黑吟铃上完课,准备和她好好谈一谈。

    他冷静地告诉自己,只要她不威胁他,一切都好谈。

    尤其今天听完她几乎完美的演奏,他也觉得吟铃不继续进修,真有点可惜。

    谁知她一走出教室,另一个男人就跟在她的后方。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来搅局的那个庄什么汉的!

    难道说,他们私下有联络,并相约在此幽会!?

    一时之间,怒火中烧,原本的平静,瞬问如海啸掀起万丈波,偏这时又听见对方说:“吟铃,你今天的表现真好,月底前我们的合奏一定会胜过其他组。不知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时间,可以和我一起练习?”

    黑吟铃尚未回答,白奕夫冷冽的声音便自后方传来

    “晚餐时间如何?或是你希望更晚一点?”

    黑吟铃闻声,登时全身僵硬。

    她早该知道以白奕夫的聪明,要得知她的行踪根本不是件难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吟铃,我再和你联络。”庄克汉一见苗头不对,立刻夹着尾巴逃走,

    白奕夫瞪着她,“你真有本事,连马克也为你掩饰行踪!我会开除他!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没有立即为马克辩解,也不解释自己的行径,因为面对一个盛怒的男人,和他们说什么都枉然。

    她只是静静地跟在他的后方,上车离开。

    而震怒的白奕夫,用力拨下薇薇安的电话,“你的病若还治不好,就不用来上班了!”

    薇薇安怒道:“尊夫人没有告诉你,女人月事来的时候是需要充分休息的吗?”

    “那就永远休息吧!”

    “我好了!”薇薇安立即改口道。“可以马上回到你的身边。”

    得不到他的回应,薇薇安只好不甘不愿地更正:“是回到尊夫人的身边。”

    他懒得听她废话,立即收线。

    座车内登时安静了下来,只闻空调发出微弱的声响,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黑吟铃悲哀地自问:为什么上天连她最后的一丝自我也要剥夺?

    一直以来,她始终扮演着自己并不想扮演的角色,却又跳不出宿命,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认命,也认为自己可以就这么过。

    但是最近,她却无法像过去那样,以为认命就可以平静度过每一天,他的一再误解让她逐渐感到窒息,她终于能领略人们所说的一句话“水可以淹到颈子,但不能淹至口鼻。”

    对一个不擅游泳的人而言,淹至鼻口无疑是死路一条,而她,正好是个不擅游泳的人。

    如今水已淹到了下颚,她正面临生死的关口,再愚昧的人都该知道怎么做。偏偏她对白奕夫的情愫,就像飘浮在水面上的救生圈,让她还能藉以生存。

    但,生命只需一口气吗?

    当然不!

    她该怎么做才能活得有尊严、有意义?

    笛声彷佛在耳边响起,提醒她该好好想想爱,是不该让人这么无助的……

    白奕夫与黑吟铃一回到家,他就支开所有的下人,包括才归队的薇薇安,锁上花厅的门,铁着一张脸,瞥着一副由他任意处置的黑吟铃。

    他想,如果时间可以回到第一次相见,或是他送她回台湾之前那段彼此愉快,又带点离情的时空中,他们的交往会延续下去吗?情况会比现在好吗?

    答案忽地一跃上心头

    应该会!因为当时,他真的为她所吸引。她是那么地超凡脱俗,那双带着疏离又缥缈的眸光,就像块磁石吸引着他。

    后来,要不是有那一连串的阴错阳差,或许他们可以安静地坐下来喝杯咖啡,天南地北的畅谈。

    可是一开始,他就错了!

    先是错用了她的“名声”,尔后成其事时,又未遵守诺言放她自由,还威胁她不得脱离他的掌握,更见不得其他男人靠近她丁点……

    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

    是他!是他的自私,是他的一再错误与坚持,才造就了这难以弥补的这一切!

    他不知不觉地沉沦在她的魅力之下,自私地想拥有她,而拥有她唯一合法的方式,便是不解除婚约,及约束她交往的人。

    结果

    过度的压抑与束缚,反而让她逃得更远,如今还以谎言规避他的掌控。

    只是他不明白,她可以要求离婚的,但为什么宁愿不离婚,反而留下忍受他反覆无常的情绪?

    难道是为了钱?

    是啊,他怎么忘了,上次她提离婚,最后就是为了钱才又绝口不再提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始鄙夷她的想法与做法。

    “为什么骗我?”他冰冷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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