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三阿哥额头汗津津的,身上却有些哆嗦,心里直发冷。 “嗯?忘了?这是你八、九岁就开始学的书,怎么会不记得?” 康熙的声音很轻,带了几分莫名:“当年叫你抄了一百遍,原以为你能记住……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都在其心,不见其色也……” “噗通”一声,三阿哥跪了。 不敢承担,也无法承担这个“不情不义”罪名。 谋害手足,又是十五、六岁年岁差了半截的弟弟,这不仅是不睦兄弟,还显得恶毒。 “汗阿玛,是儿臣错了……儿臣之前散漫,凡事不怎么上心,即便听旁人提了一耳朵老九在吃药,也没有当回事儿……” 三阿哥握着拳头,不敢再狡辩,叩首道:“达尔罕王府那边,确实是儿子多嘴,当时心里有些不自在,觉得老九待大哥他们都亲近,就跟儿臣不亲近,心里置了气……存了小心思,想要看他狼狈出口气……您是知道儿臣的,儿子胆子小,当时儿臣真的没有想到老九的身体有问题,又不是那等歹毒心肠的,怎么会故意如此……” 康熙看着他,眼睛眯了眯:“哦?当时不知道,现下怎么知道了?” 三阿哥不敢抬头,低声道:“那个衍子丸,不就是鹿血参茸丸吗?儿臣之前看《本草》,去过御药房几遭,记得这个成方……” 三阿哥老实认错,康熙的心里并不觉得欣慰,脸色更黑了。 “你也是做哥哥的?老九多大,你多大?” 三阿哥的心都提了起来,哽咽道:“汗阿玛,儿臣再也不敢……儿臣就是心里嫉妒,他们都好好的,兄弟相亲,热热闹闹的,就儿臣单蹦一个……” 康熙的声音转冷:“只老九一个人同你不亲近?其他阿哥谁亲近你?你不思己过,倒是赖起旁人来!还使这种小手段报复……朕很失望……” 三阿哥抬起头,眼圈都红了。 自己文治武功,处处出色。 明明可以为魁首,却是万年老三。 要避让老大,也要避让太子。 这样还不行? 难道下头的小兄弟,他也要一避再避? 明明不是自己起头的,是他们几个合起来呲哒自己,挤兑自己,不恭敬自己,自己才犯了小心眼。 有因果的! 为什么只看果,不看因? 这其中,自己有三分不是,那几个混蛋玩意儿就有七分! 康熙皱眉道:“那只是兄弟口角么?那是什么场合?!会盟赐宴!要是老九当时甩袖而去,你说该如何收场?” 三阿哥嘴巴抿成一条线,心里腹诽不已。 能如何?! 自己动了嘴皮子,为了是寻常灌酒么? 本来就想要老九甩袖而去的。 到了那时,就是老九不识大体,行事轻浮,肯定要挨汗阿玛训斥。 还想要署理内务府?! 想屁吃! 他压住不满,满脸涨红道:“当时儿臣吃了几口酒,有些想左了,没想那么多……” 康熙看着三儿子,觉得不讨喜了。 有些错,十来岁可以犯,长大了却不能再犯。 “老九那里,有董鄂氏精心服侍,前后抛费了几个月,各种食补,配合着药,才稍稍见好些……不管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错就是错,也确实伤了他的身体,那你就预备些礼,给他赔个不是……” 康熙沉声说道。 三阿哥的嘴张了张,又合上。 自己是做哥哥的,去给弟弟赔不是? 还要预备礼?! 他也配! 况且老九那黑心玩意儿,说伤就伤了? 几盅白酒就有这么大杀伤力,那往后想要收拾谁,直接一顿酒了事。 汗阿玛糊涂了? 说什么信什么! 肯定是宜妃吹了枕头风,他都昏聩了。 三阿哥心里愤愤,嘴上却不敢掰扯,袖子里握拳了拳头,顺从地点点头:“儿子晓得了,儿子一定准备一份厚礼,去给老九赔罪……” 除了《孝经》,再给他预备一本《礼记》。 喜、怒、哀、惧、爱、恶、欲,为“七情”。 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为“十义”。 自己这回失误了。 “七情”上面,行事不谨慎,没有“兄良”,可那黑心玩意儿是不是也该学学什么是“弟弟”?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