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朱允熥一个人的朝会-《大明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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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面,双方都要给足了。

    解缙握紧了拳头,愤愤的瞪着书报局门槛石外的锦衣卫小旗官。

    对方却风轻云淡,姿态平静的盯着他。

    “我!”

    一声呼喊响起,解缙回头,便看到躺在担架床的上的唐可可昏了头一样的举起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左臂。

    一丝血迹,从布条下面肉眼可见的渗透了出来。

    唐可可越过解缙,对着锦衣卫小旗官沉声开口道:“我去锦衣卫。”

    那锦衣卫小旗官亦是深深的看了唐可可一眼:“好。”

    旋即,方才有两名锦衣卫缇骑,从书报局外面走了进来,一前一后抬起了唐可可身下的担架。

    解缙赶忙上前阻拦,回头怒视小旗官:“今日是书报局的事,要去锦衣卫也得是本官去!”

    说着话,解缙就抽身将担架拦在了自己身后,横手挡住,面朝小旗官。

    小旗官目光一沉,低声道:“解学士,您是文华殿行走,参知政事,太孙需要你。”

    唐可可亦是在担架上拉住解缙的衣袖:“先生,学生去的锦衣卫,想来走一遭锦衣卫昭狱,学生此生方才不枉经历一场。”

    就连落在后面的水三年也不由上前,小声道:“让他去吧,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有事吗?

    解缙死死的盯着面前冷眼注视着自己的锦衣卫小旗官。

    最后,终于是长叹一声,而后转身看向唐可可:“你且去吧,若是在锦衣卫昭狱之中有事,本官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这一刻,解缙已经不管锦衣卫的森严和地位了,直接出口暗示在场的锦衣卫缇骑和那名小旗官。

    小旗官哼哼两声,挥挥手:“回衙门!”

    少顷,书报局前,除了姗姗来迟的应天府差役和上元县差役,守在门口,此处便再无外人。

    解缙腰上吃疼的呻吟着。

    水三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罐塞进了解缙的手里:“原本过来的时候,便想到会有跌打扭伤,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每日睡前抹上,轻轻摩擦片刻,只消几日便可。”

    解缙将小罐罐塞进怀里,对着水三年拱拱手。

    看着书报局前的太医院医官们已经将伤患人员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今日有劳水院使了。”

    “举手之劳而已。”

    解缙却说道:“只是……”

    水三年眯着眼瞧着解缙:“昭狱里的那些人不会有事,锦衣卫亦是有医师的,虽技艺比不上我太医院,但也足用。”

    说完之后,水三年对着解缙摇摇头,也不再多言,便领着太医院的人出了书报局。

    今日就连锦衣卫都对这场冲突定义为私下殴斗,那他太医院就更没有必要前来这里出手救治伤患了。

    倒是这位解学士,终究还是个好人啊,心怀仁慈。

    只是这样的人,当真能成了心学圣人吗?

    水三年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制药厂那边的实验室,找上师傅山永年,好好的讨论一番这场事关整个大明的道统之争,他们医家又该如何自处。

    且不说水三年因为儒家的道统之争,进而引发的对医家的站位思考。

    书报局里,解缙忧心忡忡的望着满院的伤患,还有孙青书、胡文海带来的不曾受伤了的倾向于心学的人。

    他冷哼一声,叫了同样是在书报局里做事的孙青书和胡文海。

    孙青书年长一些,不是国子监的监生,却也是读书多年,只是屡次恩科会试不中,便留在应天也不返家。

    胡文海年轻些,如唐可可等人一样是国子监的监生。

    解缙望着两人,又是冷哼一声:“谁叫你们喊了人过来的!原本便是那些人动了手,也不过是我们挨打,可道义上却就是我等占了上风,下一期的文报就能大肆泼墨此处!”

    胡文海终究是年轻人,有些胆怯于解缙的发怒,低着头拉扯了一下孙青书的衣袖。

    孙青书转着眼珠子,低声道:“是唐可可。”

    “唐……”解缙顿时哑然,刚要转身,却因为腰上的扭伤,疼痛的失了声,良久后才咬牙切齿的望着书报局门外:“竖子!竖子啊!”

    解学士的怒吼,在书报局内响起。

    众人闻风而逃。

    “先生,或许今天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也说不准。”

    忽的,一道略有些阴沉的声音,从解缙的身后传来。

    这一回解缙学了乖,缓缓转过身,只见高仰止躬身低头合手站在自己身后。

    解缙眉头一皱:“何以此言?”

    高仰止抬头看向解缙,轻声道:“先前锦衣卫的人说今日书报局之乱不过是私下斗殴,他们很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解缙眉头愈发的皱紧,眉心成川,少顷:“太孙……甚至是陛下……知晓今日城中所生之事?”

    高仰止点点头:“若是没有太孙或是陛下的首肯,锦衣卫不会这么看似武断的将今日之事定性。”

    解缙点点头,伸手搭在高仰止的肩膀上,示意对方搀扶着自己坐下。

    等坐下后,解缙才说道:“事情不会上升到朝堂之上。”

    高仰止还是站着的,低声道:“先生瞧着,今日是否死人了吗?”

    解缙摇摇头。

    高仰止继续道:“没死人。应天府和上元县插手不得此事。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也没借口插手。锦衣卫这个时候出了手,这件事情那就是学子们私下斗殴。”

    解缙渐渐的沉默了下来。

    随后缓缓的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高高的皇城城墙。

    长叹一声,解缙显得有些筋疲力尽的低声道:“先前,太孙与我说,心学之事不可留于朝堂之上。如今看来,我该将原本所想的依靠放弃。”

    高仰止点点头:“其实,陛下和太孙今日不再城中,便已经是对先生最大的肯定了。可道统之争,本就凶险,皇室和朝廷不参与,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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