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完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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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问母亲离席的原因,回去的车上她们谁都没有说话,但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电影里那些镜头,触到了她们的底线。

    介平安的功力真的了得,几乎没有一处逾越的画面,但谭阵抱起盛野的每一个镜头,都看得人心乱如麻。观众屏息的氛围更加深了这份心乱,好像每个人都心照不宣,每个人都愿意为了这对兄弟守口如瓶。

    那些不对劲涌来时,谭阡起初觉得是因为盛野的神情举止中透着对谭阵的依恋,也努力说服自己,都是情有可原的,这是弟弟对哥哥的依恋,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相依为命的兄弟。就算……就算盛野在拍戏时对谭阵有过短暂的心动,那也只盛野单方面的多情,不能说明什么。

    是单方面的吧,当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后,就会忍不住又去看谭阵,会想从谭阵身上求证,不知不觉被导演牵着鼻子走。而谭阵的眼神又总是藏在他低垂的眉眼下,藏在灯光打下的阴影中,人们想要捕捉他的情绪总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观众就只能去别处寻找,于是摄影机又拍谭阵的手,他抓着盛野的手,抱住盛野的手,安抚盛野的手……那只手竟也看得人脸红心跳,如同谭阵的第二张脸。

    谭阵的一双手从小就比同龄人更大一些,小时候还因为这个被钢琴班的老师看好,因为手指一打开就能比同龄人多跨两三个琴键,而这一次介平安让观众看到,假如手真的是人的第二张脸,那么谭阵的情绪在他拥有的这一双比寻常人更宽大的手上,只会更无所遁形。

    他扶住孔星河的腰时,打开的手掌就像鹰的翅膀,有美好又坚定的弧线,他抓住孔星河的手腕,你会觉得那只右手像扎得很深的树根,谁都没法让它松开,他把孔星河从轮椅上抱起来,那一双手蓄满他身体全部的力量,去承受孔星河身体的重量,他将孔星河慢慢放下,手背贴着对方身体离开的轨迹都像在诉说某种情绪……

    如果她只是个来观影的外人就好了,她会承认这些镜头真的都是美的。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她忽然醒了,迷迷糊糊听到母亲在阳台上讲电话,情绪有些激动,她有点担心,拉开卧室阳台的门,母亲的卧室在她斜上方,门一拉开,声音顿时清晰起来,她才听见那竟然是在给介平安打电话。

    母亲居然认识介平安吗?

    那一通电话俨然是在指责,母亲的声音被别墅四周的寂静凸显得有些尖利,她说:“你为什么要让谭阵拍这种片子?你是要毁了他吗?”

    母亲不喜欢谭阵以这种形象拍这种暧昧的片子,不是不可以理解,但这样的反应未免有些过激,而母亲认识介导的事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情,那谭阵知道吗,谭阡不禁想。

    介导几乎没插上话,在一连串的发难后,母亲终于沉下声来,质问电话那头的人:“我第一次见那孩子就觉得面熟,他到底是谁?”

    这句话冷静得像一句讯问。不知道介导说了什么,母亲一下就沉默了,这阵沉默最终被一声更咽打断,谭阡听见母亲抽噎着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是对不住他,但是这一切和我儿子没关系吧?”

    她听得震惊不已,抬头看去,母亲撑着露台扶手的身影起伏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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