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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老将军，您说呢？”东源遂皮笑肉不笑，缓缓望向季凌。恐怕天底下谁都知道，云绮月虽然姓云，但真正能够影响她的、管着她的，只有季凌。

    季凌只是笑，威严不减：“小月儿想做什么，老臣必然支持。”

    若说云绮月的举动是笑着往皇帝的脸上呼了一巴掌还说自己是在拍蚊子，那么季凌的话便再一次明目张胆地落了皇帝的面子。

    气氛一时凝滞住。

    万籁俱寂之时，却听那个莲花般清冷洁净的男子轻笑一声，坐正了来，声音缓然亲和：“那昭昭倒是说说看，你想嫁与谁？”

    好似殿中百十人俱不在他眼中，他眼中只有那个临风而立的碧衣少女。明泽弯了眉眼，柔和地望向云绮月，墨色的眸子里泛起浅浅的涟漪，恍然之间，深潭里寂静的莲，好似被微风拂过。

    仍是没人说话，气氛却微妙了起来。

    丞相明泽，看似空有相位、餐位素食，可众人却连试探都不敢。只因为他太过于深不可测。如今，那个谪仙般不近凡尘、冷若冰霜的丞相，居然和蔼可亲地问云家老三想要嫁给谁？还亲切地唤她小名？

    云绮月却是皱眉，一双凤眸暗含怒气，微微眯起。她不喜欢明泽喊她“昭昭”，也不喜欢他问这种无礼的问题。

    “自然是我心悦之人。”云绮月淡淡道。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心悦之人？不过是将这不可言说之人当个借口罢了。

    情爱之事，莫说是从前高高在上冷若磐石的云家家主，便是如今的云绮月，也一向不热衷，更不会强求，甚至有些抗拒。世间男男女女想要相守一生本身就是一件太过可笑的事情，不过是不断地相互迁就和相互折磨罢了。

    一辈子太长，云绮月想要的太多，自然不会耽于情与爱。

    明泽见云绮月不想多说，笑意缓缓褪去，没再多问，却是对着东源遂道：“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强人所难？”语气缓然雍贵，眸子里却是刻骨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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